她承认她是过激了,可是万万没想到……
怎么就那么傻……
于是,她在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情况下,一早来到万松门口,带着大把的黄纸,跪下来就哭。
“我的梦蕾啊,该杀千刀的黑心老师啊……谁来还我的梦蕾,万松杀人不眨眼啊……”
很快,万松门口便聚集来了市电视台的记者,人越来越多。
校保安见招架不住,便硬去哄人。两个中年保安冲过去便拖着蒋母往外走,谁知那女人力气大得很,跪在地上怎么也拉不起来。
她使了吃奶的劲,谁去拽他就咬谁的手,硬是把两个保安的手咬掉了一块肉。
年轻的保安见状,一脚踹在了蒋母胸口。
“你这是故意伤害罪!”他板着充血的脸颊,高嗓门叫道,“信不信我们去告你!”
蒋母倒在地上咳了两下,只觉嗓子里有股血腥味,她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保安,笑道:“告我?去告啊,我要告你故意杀人罪!你们,你们万松的每个人,身上都欠着一条命,谁也别想赖!”
“你在满口喷什么粪!谁杀人了?杀人的是你!全校都传遍了,你闺女被你逼死的!”
小伙虽然年轻,倒真是伶牙俐齿,一句话把那个苍老的女人堵住了。
中年保安有些看不下去,强行将小保安拽走。
“你也是,跟她计较什么……”
“看不见电视台都来人了,当心被人拍下来!”
路子明和阮熠到校的时候,蒋母哭得声音已经嘶哑了。她还在骂骂咧咧,不肯起来,校外围了一大批人,赶走一批又来一批。
所有学生被老师和保安轰进学校,不许围观,不许讨论,谁讨论要被记过。
电视台的记者以及县政府与教育局的一些领导也过来调解工作,阮熠在人群中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的目光略略一顿,又移开了。
路子明手扶着车子,往车棚里推:“要过去看下吗?”
“别去了,挺糟心的。”
“我是说你爸。”路子明停好车子,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一大早就出门,现在才到学校,以为你爸没看见么?”
看见了,当然是看见了。
阮熠知道,路子明并没有真的要他去打招呼的意思,毕竟,解释也解释不出来什么,他爸和路子明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其次,现在这个节骨眼儿……
还有什么比生死更重要。
“我的蕾蕾啊……还我蕾蕾……”凄惨的声音还在继续。
路子明站在车棚口,透过那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看到了枯萎的脸庞,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绝望、无助。
他咽了口唾液,收回眼神来。
阮熠看了他一眼:“走吧。”
他刻意把路子明的视线挡住,拎上书包。
走了几步,路子明突然停下脚步。
阮熠看过去。
路子明脸色很是不好,没有了刚才一路上的轻松畅快,不再插科打诨,眉目微微皱起来,像是有心事。
阮熠有点担心,朝门口望了一眼,道:“她……”
“是我妹妹。”
“什么……”
路子明抬头,看着他,认真:“阮熠,阮熠你听我说。”他迫不及待。
“我再好好道一次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