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卢象升健步如飞,从山西总兵王朴身边经过时连看也没看他,王朴脸露尴尬,跟在卢象升身后下山,一路呼喊:“杀退清狗,保护卢总督!”
“杀!”
卢象升腰刀挥舞,冲在最前线,单刀劈中清军,刃口瞬间染红,天雄军迅速冲到卢象升身边,护着卢象升杀向上山的清军。
王朴不敢再退,如果宣大总督战死在石拂岭,而他却返回山西,他必将难逃一死,于是,他开始带着亲兵督促山西镇守军杀回去。
卢象升奋勇杀敌,腰刀砍得卷刃了,就捡起三眼火铳挥舞。
王朴看到越来越多的清军围向卢象升,连忙挤到卢象升十步内呼喊:“这里危险,卢总督请退回山顶,属下一定能守住石拂岭!”
卢象升将三眼火铳舞得像个车轮,听见王朴的呼喊后,他收铳站立,冷着脸缓缓退出战场,宣大守军又一次将他逼向战场,虽然他不怵战斗,但出现这样的局面实在丢宣大镇的脸。
战场重新归于焦灼,夜幕到来后,清军再次退去,这种天气下,不可能点燃火把夜战。
岳托在山下观战,心中失望之极,他今日动员了所有的力量也未能如愿攻破石拂岭,脑子里第一次生出撤兵的念头。
“火炮还没到,等火炮到了再强攻一回,如果仍旧攻不下石拂岭,那就只能换一个方向了!”
山下观战的岳托焦躁难安,山上的明军也没有杀退清军的喜悦,卢象升在山顶议事厅召集众将,气氛异常紧张,
“今天血战大家都尽心尽力了,终于守住了石拂岭,但是……”卢象升语气陡转:“有些人不听号令,差点引发大军溃败,各位都知道吗?”
没有人出来接话,王朴和万昌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一句话。
“万昌,你可知罪!”卢象升的喝声响若惊雷。
“属下知罪!”万昌不敢否认,出列后单膝跪地。
“本官战前宣布的将令,你清楚吗?”
“末将清楚!”
“依你之见,该如何定罪?”
万昌不敢再搭话。
“万昌身为一镇副总兵,知军纪犯军纪,干扰督战营执法,差点酿成大祸,罪不可赦,当斩!”卢象升冷冷说着,说完后丢下一块令牌:“推出去斩首!”
众将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今年的冬雨很怪,下了一夜还不够,第二天仍旧沥沥淅淅地落下。
石拂岭上不像昨天那般喧哗吵闹,山西镇副总兵万昌被斩首后草草埋葬,王朴亲自巡视军营,严肃军纪。
卢象升一怒之威让王朴心中有些发虚,虽然卢象升不会对一镇总兵下手,但杀了王朴的副将,其中包含了很浓的警告意味。
山上守军做好了准备,元启洲带着督抚营磨刀霍霍,但清军破天荒地没有攻山。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岳托收到了来自图尔格的败报,图尔格所部清军遇袭,死伤的清军虽然不是很多,但汉人火炮营却几乎全军覆没。
昨天一战,严重打击了岳托的信心,没有火炮在手,他没有底气再去面对一场败仗,毕竟,清军现在可是深陷大明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