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张闻一个在巫衣族里也颇为让人忌惮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听一个小丫头的话?
虽然秦蓁十几年来从未离京,这说法也未免离奇。
但人们恰恰就是喜欢这些离奇的事情,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昨日夜里连晋帝都知道了。
不然,也不会终于点头,答应让那巫衣族的女人见一见秦蓁。
“张医师做事自然有他的缘由,并非是为蓁蓁所用。”齐长玉听罢,浅浅开口应了一声。
他知道泰公公没有恶意,也知道,既然泰公公会开口,那就说明晋帝也对此事好奇。
所以,一向都事不关己的人,也终于舍得解释了。
话虽然说得不够明朗,但泰公公还是能听得出来,这是说,张闻有所图,而秦蓁恰好有。
于是当即也不深挖,只要知道秦蓁与巫衣族其实并非如传言那般就好,如此,晋帝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怕就怕在,如今巫衣族人已经能深入后宫当中,若办事总是出其不意,扭转乾坤的秦蓁也与巫衣族往来甚密,又有齐长玉在前面护着,那就难办咯!
殿内,刘川一见张闻过来,立刻就起身行了一礼,神色十分殷切,然而,却克制着,没有喊出那多年未曾出口的旧称,而是哑声唤了一句:“张医师。”
“嗯。”
张闻淡淡开口,并不多言。
走到床边看着明妃眼下的情形,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在下未曾处理过冰蟾之毒,所以不敢擅自动手。”刘川在一旁看着张闻的侧影,忍不住开口解释一句。
虽然之前秦蓁让他看着明妃,但,他确实是什么都没做。
“好。”
张闻又淡淡应了一句。
随后打开自己的药箱,从中取出一种带着淡淡紫色幽光的针来,往明妃身上各处穴位扎了下去。
饶是秦蓁在一旁看着,也知道那定然是他亲自用什么法子特质的针,说不定上面就带有可以抑制冰蟾之毒的药。
但,随着身上的针越来越多,明妃的神色却越来越痛苦,殿中的冷意更是越来越浓。
再仔细一瞧,那针上竟然也结了冰!
“等寒冰之气全都散发出来就好。”
扎下最后一针,张闻终于直起腰身来,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他回身时,秦蓁才看见他额上已经泛出了点点汗珠。
必定是集中精力累极所致,但,她还是忍不住迫切开口:“张医师,那之后明妃怎么办?”
“敢问秦姑娘,为何这么关心明妃?”
不想,张闻却挑着眼尾,十分冷肃的盯着秦蓁反问。
“我……与明妃颇为投缘。”秦蓁愣了愣,随意想了个由头。
但张闻的神色却更冷了几分,“这京都乱象丛生,我不相信姑娘是因为投缘,今日我来,是因为本意想要救治明妃,也是因为,想与姑娘说一句,有些事情还是莫要沾惹太多,否则,恐怕累及自身,也于他人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