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与杨非凡两人乘坐公交车,从唐寅家前面街道出发,向后山乡进发。
苍山市后山乡是个很有意思的乡镇,若说它是城市,却又地处江边;若说它是农村,在行政划分上却又属于市里直管。
这是一个混合型地域的乡镇,既有平原地形,又有丘陵地貌。唐寅他们要去的,就是丘陵地区的老林村所在。
老林村是个地处后山区脚下的一个小村庄,交通不便、经济落后,主要出产桑果、蚕丝。在那个年代,桑果只是孩子们喜欢吃的玩意,没有十年后超高的经济价值。
在唐寅脑的海里,就有老林村泥石流事件的鲜活画面。当时正下着暴雨,全村人都躲在家里休息。记忆中能过一劫的人很少,即使有侥幸逃脱的,也一辈子生活在失去亲人的梦魇里。
随着时间逐渐临近,唐寅心里越发紧张,最近更是频繁做噩梦,从可怕的梦境中惊醒过来,曾经发生的惨剧在梦里再次重演。
连续十几天的强降雨,让老林村的路变得并不好走,幸好在通往外界唯一的路面上,有政府铺设的石子路通行。
唐寅与杨非凡下了公交车,步行了十几分钟的石子路,才真正到了老林村的地界。这里其实属于海拔不高的多丘陵地带,并非是真正的山区。
老林村是背靠大土丘修建起来的村庄,户数不多,也就两百多户人家,不到一千名的村民。
杨非凡原本是兴致勃勃来采桑果的,不曾想到了地儿,唐寅却拿根坚硬的,一头尖的木棍在山坡上戳戳点点。
他诧异的问唐寅这是干吗,唐寅指着被砍伐的一根根树桩说:“多好的树啊,这些人都疯了,竟将它们全都砍光,真是害人害己啊!”杨非凡心说,这又管你啥事呢?最后杨非凡实在忍不住唐寅这种无休止的“瞎搞”硬拖着唐寅去桑园区。
桑园在老林村另一侧的“山里”自然风景非常迷人,在十年后,这里被开发成苍山市有名的旅游胜地——森林公园。而曾发生的老林村泥石流事件,却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淡出人们的脑海。
从老林村那条唯一道路上,有一条分向桑园区的岔道,骑车进去完全没有问题,但汽车等大型车辆暂时没法进入。
等唐寅杨非凡走进桑园区时却愕然发觉,自己两人并非是唯一批来桑园玩的人,在桑园的外面,已经停了好多辆自行车。
唐寅发觉,这些自行车都是时下带变速的好车。在那年头带变速的“跑车”尤其在三线城市苍山市,是很不多见的。从这点也证明,能骑这些车子的人,都是家庭富有,人面广、有关系的存在。
还没进桑园内,就听到一阵阵的喧哗声了,听声音倒不像是成年人,而像是少年人。
果然,当唐寅两人走进桑园,便看到有群少年人,在桑园中间一处空地上忙碌着什么。
一看之下才明白,这些人分工明确,有负责采桑的,有负责运输的,也有负责挤汁的。而在铺着袋子的地上,放着一些精致器具,这是用来装桑果与果汁的器具。
在唐寅他们走进桑园时,这些少年人也陆续发现了唐寅两人:“杨非凡?”其中有两个身高马大的少年人,对着杨非凡同时失声惊呼。杨非凡也同时看到了这些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少年,一个留着公鸡头的叫田凯,另外一个带两耳钉的叫王超,他们曾与杨非凡有过过节。
那是在三中中学的篮球场,当时田凯与王超跟杨非凡同场竞技,因为争抢球而起了争执,但杨非凡有主场优势,人多势众,田凯与王超两人,被杨非凡指着鼻子骂的灰溜溜走了。
而田凯两人在临走时也丢下了狠话,下次再见杨非凡,定当打断他的狗腿。
如今桑园再见,情况却恰恰相反,王超与田凯一起十几个人,虽然有男有女,但还是人多势众。而杨非凡只有唐寅一个帮手,就唐寅单薄瘦弱的状态,哪里又能帮上杨非凡什么忙,不拖后腿就算不错了。
“唐寅,你闪到边上去,我与他们的过节与你无关。”杨非凡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将唐寅摘出来再说。
唐寅目不转睛地看着杨非凡,咧嘴笑道:“若世界皆与你为敌,我将站在你的身边共同面对。”
这是怎样一种强大的誓言啊,杨非凡闻言,心里是一阵热血沸腾,眼睛瞬间有些湿热。这才是真正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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