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底下的宫人议论嘲讽,为了这往来的面子,各宫娘娘也会管住下人们的嘴。而不是放任他们将嘲讽和谣言掀成波浪,最后留下一个“宫里不喜欢安嫔的人多了”。
我没有家世和荣宠撑着,更应该学习欣常在在后宫广结善缘、多多社交,才不至于被人踩到脚底下去。
第二日用过早膳,我照例去富察贵人宫中请安。
夏常在倒像是忘了昨日如何在延禧宫丢了面子,照样花枝招展地去逛御花园了。
也不知她是真的心大,还是脸皮厚,好歹也得躲在宫里几天不出门,省得出来惹人厌烦......
计算着时辰夏冬春要回来,我赶忙和富察贵人道别。
“才坐了一刻就要走?”
富察贵人也是个怕冷清的,见我要走眼神里生出戚戚然来。
“进宫前莞常在曾邀我在她家小住,昨日皇后娘娘赏了上好的织花锦,我想着平日里我难得拿到这么好的料子,想问她喜欢什么,拿这布料给她做个小玩意儿当谢礼。”
我若是不象征性地报一下恩,恐怕人人都将视我作白眼狼,这可不利于宫中生存。
富察贵人低头一笑,说道:“那匹织花锦是每位新人各一匹的,不过是礼数上的常礼罢了。”
似乎是怕我不懂得里面的门道,于是她又拉住我走到近前小声说道:“你知恩图报是好,但青色和绿色这样的次色,平时根本入不了闺秀们的眼。做个垫子套子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做成香囊扇面,反而弄巧成拙了。”
她还挺好心?这些我自然已知,只是记忆中我那次刚入宫时,从未有人提点过我这些。
“你去吧,记得午膳前回来,我等你一起用膳!”
富察贵人和我说了一会子话,我一出东配殿就撞上了刚回来的夏冬春。
“御花园果然好看,什么东西都那么精致。”
“给夏常在请安。”
瞧见我对她行礼,夏冬春却反而得意起来,对着我讥讽道:“萱答应这又是想上哪儿去呀?别是忙着出门勾引皇上吧?”
我默默不语,早已习惯了这种冷嘲热讽,屈居人下不得低头。
“这三日是不能侍寝的,就算你出门走运撞见了皇上,也别指望你那狐媚撒娇的可怜样能入得皇上的眼!”
我仍旧低着头半蹲着,回答道:“多谢常在教诲。”
她见我始终不还口,她拿不到把柄说嘴,只能悻悻而归,撂下一句“下贱坯子”。
直到她回到殿内,我才拉着宝鹬一道起身,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膝盖。
“小主,你怎么这样忍让,任她欺凌践踏?”
我笑着拨开宝鹬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轻轻说道:“若无完全把握一击必中,多一个敌人不若多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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