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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三兄弟本就住在梨花深院的外院子,崔夫人以需要人值夜为由,把剩下的下人排了日夜巡逻,一时之间真的没发现少了三个大活人——心情紧绷大家都没有心思如往常一样唠嗑,日间巡逻的以为洪家兄弟在夜间,夜间巡逻的以为洪家兄弟在日间。
也只有知道内情的洪父洪母为三个儿子揪心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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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却有不速之客造访梨花深院。
来人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
霜露通报之后,崔夫人以“夜深不便”为由,推说不见。
霜露又回身到院子外向这俊俏后生说:“我家夫人说,夜已深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那后生长了一双凤眼,天生眉目含情,凝视姑娘家的时候,小女娘们几乎都会被看得面红耳赤。
饶是霜露近年已沉稳不少,也被看得面起红霞。
“劳请姑娘再通传一声,就说小生张珙为你家小姐的事而来。”张生神色诚挚,黑眸如一汪潭水,边说边向霜露作了一个揖。
霜露连忙侧身避让:“当不得郎君如此大礼。罢了,我再去替你通传一声,见或不见你,是夫人说了算的。”
崔夫人听说来人是为女儿的事,心道:洪家三兄弟虽是出去找救兵了,但是若来的后生也有什么好法子呢……不妨见他一见。
便让霜露带了人进来。
张生进了屋后,向主座的崔夫人行了礼问了好,站直身躯扫视一眼没见到崔莺莺,倒是有些失望。
崔夫人哪晓得张生对自己女儿一见倾心的事情,倒是急切问道:“小郎君可是说有法子能救我女儿?”
张生被崔夫人一问,回了神:“好叫夫人知道,小生姓张名珙,子君瑞,有个八拜之交,名为杜确,乃是武状元,任征西大元帅,统率十万兵马,镇守蒲关。今日听闻小姐为救众人而将委身于逆首,小生实感敬佩,愿尽绵薄之力,助小姐脱困。”
蒲关离河中府倒是比清河距离河中府要近一些,若是几路大军一通讨逆,成算会更大。
崔夫人没有道理推辞送上门的帮助,却也问道:“小郎君愿意助我母女,实在是慷慨高义。然则如此大恩,老身却无以为报……”
张生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不瞒夫人,小生本是西洛人,家父曾官拜礼部尚书,现下父母俱已离世,尚未婚配……”说到此,又有些不好意思,担心崔夫人觉得自己和逆首一样是趁火打劫,又赶忙解释道,“虽则小生家境贫寒,但一直勤学苦读,此番去长安城,参加科举,博个功名,也为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成就美满姻缘。不知崔小姐……”
话说到这里,崔夫人哪里不知道张生是看中了自家女儿。
这张珙也是七尺男儿,一表人才、眉眼如画,可是和郑家儿郎一比较,毕竟是缺了那份养尊处优的气度。
崔夫人不得不对张生明说:“小女已是有婚约在身的。”
张生听了很是失望,又想:崔家小姐既可答应委身于孙逆,又如何不能嫁与我呢?定是这老夫人信口开河,若是我寻来救兵,解了普救寺之围,崔夫人必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最后,张生被崔夫人命霜露客客气气的送至院门,终是没能见着魂牵梦萦的崔家小姐。
张生很是遗憾:没能向崔家小姐介绍自己,也没能得知小姐的芳名,甚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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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崔夫人处碰了壁,张生却并不气馁,趁着孙飞虎和崔小姐的三天之约,修书一封,让采买和尚,法号惠明外出采买时把信送了出去——合该是张生运气好,孙飞虎刚得知崔小姐应嫁,对着普救寺内的人也就放宽警惕,和尚提出寺内吃食不够,孙飞虎倒是大手一挥允了和尚去采买——河中府被围得严严实实,和尚采买也是去附近农家。
孙飞虎派去监视和尚的士兵们都是觉得这一行百无聊赖。却被惠明和尚钻了空子。
附近的农家平日里受普救寺恩惠众多,施粥、施药不一而足,因而当惠明和尚把暗藏的书信交给农户的时候,三十来岁的糙汉子居然也是面不改色地接了过来,待到和尚一行人离去,农户叫来从前去普救寺旁听和尚早课,得以念过几日书的儿子看了信封,毅然决定替惠明和尚送这个信。
莫怪古语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第十二章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梨花深院里,知情的崔氏母女、洪家三口和冬青几乎从三兄弟走的第一晚就开始食不知味,夜不安寝;西厢的张生也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