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齐宵恍然惊醒。
是啊,明代这样的仙尊已经是三界第一人了,天底下被他看得上眼收为弟子的人,不知道得有多荣幸,可偏偏这些年明代没有收过任何一个弟子,反倒是他们三个,无一例外都是明代从外面九死一生救回来的。
如果明代需要炉鼎为什么会看上病歪歪,随时都会死掉的他?
还不惜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将他体弱的病症治好,就为了让他能够修炼,让他变成炉鼎吗?
齐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傅柏琛。
“是你!这些年都是你...”
在他身边说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通通都与师尊有关。
至于炉鼎这件事情也是傅柏琛偷偷透露给他的,当时他对傅柏琛是那样的信任,没有丝毫怀疑。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处心积虑处处引导他,让他对师尊深恶痛绝。
“你终于想明白啦。”
傅柏琛笑弯了眼睛,如果不知道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黑心黑肺的,一定会被他纯洁无辜恍若少年的笑容给闪到,可惜...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有兴趣知道。”
齐宵听到傅柏琛这句话,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心头越发沉重,甚至心脏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实在是傅柏琛笑的太过诡异。
“不要用那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看我。”
傅柏琛还是笑,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师尊这个人啊,总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冷漠又疏离的样子,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师尊他就是个大傻子,为了别人...”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齐宵大概自己都没发现,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没什么,小师弟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从小聪明伶俐,不过是进山打猎一次回来身体就染上了恶疾?”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齐宵死死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恐慌颤抖,努力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实际上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不敢相信,或者说他害怕相信。
“小师弟别怕,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当初我接近师尊的时候还年少,你可以说我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三界第一人,我那时候只当是一个笑话听了,而且还特别不服气,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斩杀这三界第一人,我要将他踩在我的脚底下,让他对我俯首称臣。
为了接近他,我隐藏了自己的魔气,将自己扮作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类少年。
他见我可怜,又浑身是血,便将我带回了玉竹峰。
那个时候的师尊刚入主玉竹峰没多久,身上还带着少年人的锋锐,不似现在这般不动声色。
他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个人身上的味道怎么可以这么好闻?他的身体怎么这么软?
被他抱着的时候怪舒服的。
我的腿摔断了,他便重新将我的腿接好,上药,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我伤好了的那一天,他问我家在哪里,想送我回去。
也许是为了留在他身边,找出他的弱点,继而杀了他,也或者说是我留恋他身上的味道,与那不经意间流泻出来的温柔。
我生平第一次撒谎了。
我告诉他,我的父母都被魔族残杀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有地方可去,我这样弱小的人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果然,我见到他犹豫了。
后面他再想送我走的时候,我总能找出各种理由说服他让我留下。
他似乎是妥协了,再也没有提出让我离开的事情。
他练剑的时候我会偷偷的躲在树下观察,他见我喜欢练剑,又颇有天赋,便开始教导我...
实际上我并不是想学他的剑法,只是想近距离观察他的招式,以待来日杀了他。
可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藏私的教我练习剑法。
久而久之我就稀里糊涂的成了玉竹峰的首席大弟子。
我那个时候甚至天真的想着,如果能一直跟他这样相处下去似乎也不错。
如果他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可以考虑不杀他。
结果不到三百年,他又从外面捡了一个半妖回来。
不出意外的这个恶心东西成了他第二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