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倒是臣妾多心了。”德妃一改愁容,笑道:“皇后娘娘,都是臣妾没将事情搞明白就急匆匆地跑来找皇后娘娘。”
似乎一切都平息了。只是皇后不禁眯了眯眼睛看向姐妹两人,见薛灵芸不卑不亢,薛灵含梗着脖子也是一脸不屈,直觉这两姐妹不简单。
两人嘴上虽说没有别的心思,可要是私下里做些什么,害了她的性命。到时候怕是哭也来不及了。
这件事情还真是憋屈人,明知道她们姐妹不对劲,可到底没了证据
如若薛灵芸没有被皇上宠幸也就罢了,不过是两个绣娘,赶出宫去也就罢了。可如今却是难办了。
“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起身恭迎圣上。景明帝大马金刀地走进来,先是看了眼躬身在前的皇后,可眼中也印出薛灵含凌乱的衣衫,他不由眼色微深。
“薛家姐妹到底犯了什么错,要皇后如此大张旗鼓地从乾清宫带走她们?”
一句话劈得皇后心如死灰,她觉得没意思透了。什么一国之母,在皇上眼里怕是连傀儡做的不称职。她心里明镜似的,皇帝并没有多看重太子,可太子毕竟占嫡占长,平日里也没什么大的过错,废了太子难堵悠悠之口。
抬了太子妃就是为了跟她这个皇后作对,就是怕她这个皇后在后宫称霸。废太子的时候也好说,毕竟在皇帝眼里靖安侯怕就是听话的一条狗,废太子的时候救下太子妃卖靖安侯一个好。荒唐之极!
可她还是蒙着心去应和皇帝,毕竟她什么都没有,只有皇后这个位子可以依靠!她处处与太子妃作对,失了贤名,失了权势,只换回来皇帝的斥责!
她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冷笑着起身,直勾勾地乜着皇帝“犯了什么错?圣上可知薛家姐妹的母亲是被圣上的心肝儿庄妃赐死的?本宫以防不测,将她们带来问问话可有错?”
景明帝被突然爆发皇后骇得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暴怒,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皇后,暴喝道:“你放肆!”
皇后冷笑一声“臣妾只是说出真相,有何放肆的?”
“你!”
薛灵芸见事不对,连忙起身扶住景明帝,轻声劝道:“圣上,皇后娘娘也是为您着想,害怕民女对您和庄妃娘娘不轨,才性子急了些。民女本就该罚。”
景明帝冷哼一声,斥道:“哪里是为朕着想?分明是嫉妒心切,急着排除异己。朕才刚刚宠幸于你,皇后就急不可耐地冲上来残害于你们姐妹两个!”
“这”薛灵芸因着这话犹疑片刻。
“你不必多说!皇后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哪里知道灵芸你心思坦荡,当天晚上就告知了你母亲的事儿。反倒是皇后!粗鄙鲁莽,嫉妒不能容人,难堪皇后之位!”
这话震得皇后愣怔当场,只觉如坠冰窟,浑身都凉透了。
“皇上!”华嬷嬷大急,扑倒在景明帝脚边“皇后娘娘真是一心为您着想,只是话太急了些!皇上息怒!”
说着,她又哭道:“娘娘,老奴求您了!”
皇后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华嬷嬷,慢慢伸手摘下华冠,面无表情地跪倒在地。
德妃掩着嘴看着眼前这一幕,踌躇片刻还是低声道:“圣上息怒!皇后娘娘旧疾复发,难免心急了些。还请皇上看在皇后娘娘往日操劳网开一面。”
她倒是一番话将她自己摘个干干净净!
童珂挑眉,意识到她好像低看了德妃。幸亏德妃站在东宫这边,要不然怕是会在德妃身上吃个大亏。
不过皇后还是要保的,要不然怕是庄妃要抖起来了。这可不是恶心她吗?她膝行上前两步,高声道:“父皇,此事不怪母后。都是儿臣的错,一听德妃娘娘说看着薛氏姐妹跟宫里旧人相似就心急火燎地跑过来禀告母后。母后本就头疼还得强打起精神来处置此事,都是儿臣年轻不晓事。”
德妃听着不由瞟了童珂一眼,随即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景明帝盯着童珂,心里不耐烦。当初同意将童珂嫁给太子,不过是为了抗衡皇后。可如今到好,童珂三番四次找庄妃的茬,将整个后宫搅得鸡飞狗跳!
可到底靖安侯还在外征战,他要是这个时候处置童珂,怕是不太好。
正当为难之时,薛灵芸温声劝道:“圣上,太子妃和皇后都是为您着想。虽说皇后言行不当,可太子妃和皇后为您的心是真的。再说民女到底只是一介草民,皇后娘娘也只是好言相劝,并没有对民女动武。圣上息怒。”
景明帝轻拍了下薛灵芸扶着他的手,冷冰冰地看向皇后“你看灵芸,你这般对她,可她却还为你求情!你还有何脸面掌管后宫?你不过就是仗着皇后的名号颐指气使吗?”
“也罢!朕这就册封灵芸为灵嫔。至于你,就暂时在坤宁宫好生修养!后宫之事就交给德妃、淑妃、娴妃共同协理。太子妃!你是说并无错处,可到底言行放浪,抄十遍女戒以示惩处。”
“谢圣上隆恩!”
景明帝领着薛家姐妹一走,童珂和华嬷嬷上前将一脸呆滞的皇后扶起来。
德妃轻声道:“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说着哀叹一声领着宫女走了。
童珂本也想说两句却看到皇后眼角渗出泪花,她不由顿住,她从未见过皇后这般。
“太子妃娘娘,娘娘身体有恙,无法招待太子妃还请太子妃见谅。”华嬷嬷错着身子挡住童珂的视线,恭声道。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明儿再来看望母后。”童珂以己及人,她也不会在辨认面前示弱。她转身离去,心里却豁然明朗,只怕此时的皇后更易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