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副主任在前面快步地走,白向盛在后头慢慢悠悠地跟着。
侯副主任像是心急似的回过头来,皱着眉头低声道:“你快点,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说罢,他转回头打开了一扇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里头。白向盛在门口微微踟蹰了一会儿,也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在侯副主任的对面坐下。
办公室内一片安静。
侯副主任倒也不急着讲话,反而是侧过身,在自己那一堆数量庞大的文件、资料柜里四处翻找。
许久,他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他把一叠资料放到了白向盛的面前,沉声道:“你自己看看。”
白向盛一看封面,心中就嗤笑。
果然,是方江林的项目材料。
这姓候的果然贼心不死,想方设法地要用睿睿做研究!
“这个项目,事关重大,比你想象的要更加严肃,”侯副主任直接来了个下马威,声色俱厉,似乎不容人拒绝和反驳,“方博士的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如果这个项目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前景不可估量!你想想,能得多少国际大奖,能拿多少资金支持,能……”
“侯副主任,”白向盛声音镇定,似是没有因为侯副主任的话而动摇半分,“我尊重并且支持病人的一切合理的想法。既然余先生不愿意,那么我们应该尊重他的个人选择,而不是强迫,您觉得呢?”
侯副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镜在白炽灯的映照下反射出锐利的光芒,“你是在指责我?”
“不是,”白向盛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很自私。”
侯副主任冷哼一声:“白向盛,什么是大义,什么是自私,你可要分分清楚。”
“余先生怀孕期间,我一直在他身边。到最后他进行剖腹产的时候,我虽然不是主刀,但也在手术室里,”白向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中开始不停地回忆,“我是看着他在孕期如何辛苦下来的,也是看着他躺在剖腹产的手术台上,在大出血的怎么死撑着一口气咬着牙过来的,这些,侯副主任你全都没有看到。”
侯副主任眯起了眼睛,没说话。
“只有亲眼看到过余先生在手术台上挣扎在生死一线的样子,你才能明白孩子对他而言有多重要。那是几乎做好了丢了命的准备生下来的,”白向盛越说语气越凝重,“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你们居然想要把他送到冰冷的实验室里去!你们这不叫大义,这根本就是为了你们的私利,你所说的大义,只是掩盖你肮脏心思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我劝你说话注意点,”侯副主任似乎也动了怒气,他作为副主任,还从来没有被自己的下属这么当面指责过,“否则,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白向盛站起身来,沉沉地叹了口气:“侯副主任,您也是一路学医过来的,一定学过《医学伦理》。”
“是,那又怎样?”
“医学道德的基本原则,你还记得吗?”白向盛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侯副主任的地中海秃顶,“防病治病,救死扶伤,实行人道主义,全心全意为人民健康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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