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劳烦嬷嬷禀告长姐,三妹来访。”
“诺。”
李嬷嬷径直去了雪兰房里,“小姐,三姑娘来访。”
“请她到前厅一叙。”
“诺。”
“见过长姐。”
“三妹快坐,看茶。”
李嬷嬷上了杯菊米后,站到了雪兰身侧。
“这菊米,乃胎菊中的珍品,不但有平肝明目之效,还能益血润容。”雪兰摩挲着刚套在腕上不久的羊脂玉手镯,脸上掠过一抹浓淡适宜的笑。
雪华眼珠子一转,笑得娇憨可人,“这菊米色泽金黄,泡在水中却未散开,想必选的是刚成形的花骨朵儿,才会如此。”声如黄莺,婉转动听。
“可不是,”雪兰的淡定从容中多了份探询,“不知三妹有何心得?”
“其味纯正而不失浓咧,清甜之中又隐含花蜜之香,只怕用珍品二字亦是唐突了它。”
“三妹若是喜欢,”雪兰神情中无半分不舍,就好像这菊米唾手即可得,“回头我让人捡些好的,包了给你。”
“长姐是这府中,唯一不把我当外人看的,”雪华眼中粘乎乎的液体似要溢出,却倔强地忍了回去,微仰了头,“我虽年幼,却不是那不知感恩之徒……”
雪兰敛容道:“你我既为姐妹,相互帮衬再也寻常不过,何来恩情一说,岂非要生生割断血缘之亲么?”
“长姐的教诲,定当铭记五内。”言毕,起身对雪兰福了一福。然后用了寥寥数语,便讲清了兰馨院奴婢的来龙去脉,所叙与翠儿所说大同小异。
“三妹的行装可曾打点妥当?”
“不过几套裙服而已,”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道:“余下的亦无甚价值。”
雪兰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这事容后再议。咦,怎么不见三妹的婢女?”
这时,晓汶拿着刚摘下的梅花走了进来,意欲插瓶,雪华瞥了一眼,笑道:“张姨娘和二哥外出为严府祈福,我让婢女玉儿、鸿儿随行,也算略尽绵力。”
“三妹有心了。”雪兰会意,也不说破,心道,这张姨娘也忒嚣张了些,竟敢明目张胆地苛待嫡女,眼珠子只在晓汶身上一转,便有了定夺,却也不急于一时,遂淡淡的道:“晓汶,你去唤翠儿进来,我和三小姐待禀过祖母后,要外出一趟,你和佩儿就留下看院子,李嬷嬷跟着我。”
“诺。”嬷嬷、晓汶忙应了。
雪兰略一沉吟,看向李嬷嬷,问道:“什么时辰了?”
嬷嬷瞅了瞅更香,语气中微微带了些迟疑,“约莫申时三刻。”
“这个时辰祖母或许得空,三妹不如随我一同去给祖母请安?”
“好。”
嬷嬷取了褡裢出来,翠儿恰好进来,四人便一道去了松竹堂。
紫苏正坐在堂外的小杌子上嗑着瓜子,见了雪兰、雪华,忙把手中的盘子搁在地上,起身朝着二人施了一礼,“奴婢见过大小姐,见过三小姐。”
雪兰笑道:“起。”
“谢大小姐。”
“祖母可还得空?”
“太夫人正检视厨房今日送来的菜单呢,奴婢这就去通报。”
雪兰向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忙将装了一两银子的荷包塞到紫苏手中。
紫苏面上带了欢喜,“多谢大小姐赏赐。”
紫苏才一进去,未及禀报,老夫人将手头的菜单往几上一搁,抬了头看过来,“帘子外头可是兰儿?”
“正是,她带了三小姐一同过来请安。”
太夫人脸上带了一层薄薄的笑意,“华儿如今跟着兰儿,倒也能学些礼数。”
紫苏看着太夫人笑,“可不是,从前您便说大小姐是个礼数周全的,若是三小姐常跟着她,指不定日后也能讨您和老爷欢喜。”
“再怎么说,兰儿跟她母亲一样更着人疼些,”太夫人微叹了口气,“若是雁如还在,我也不至里里外外都悬着心。王氏不过模样生的更好些,除此之外又哪点比得上雁如?张姨娘便更不用说了,忒小家子气。”
紫苏陪着小心道:“太夫人时常敲打着,总不至于翻了天。”
“甭说了,快传她们进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