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迎风伫立许久,千琋终忍不住调侃道:“前次救奴才,四爷说是为报当日奴才相救之恩,两厢已然抵消。那今次所救又是何故?”她虽语速轻快,故作轻松,却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四阿哥,隐隐透着心虚。
四阿哥胤禛看着她娇俏而难掩羞涩的脸庞,心中触动,默了半刻道:“并无缘故。”
饶是四阿哥语气淡漠,此话听在千琋耳中却依旧让她心中忍不住雀跃,他到底是没有再语出伤人了。
千琋巧笑道:“债多了不愁,四爷这人情债太重,奴才可还不起,只好先承着了!”
四阿哥眼中也隐隐含了几分柔意,淡淡一笑道:“好。”
千琋抛出心中疑惑道:“四爷今夜怎会及时出现在这等荒郊野外?可莫要告知是正巧路过,顺手搭救。”
四阿哥看着她,面色无波道:“底下人汇报说你遭人追踪,知你遇事,便来相救。”
千琋心念一动,胸口俱是暖意,轻声问道:“四爷……一直暗中派人……护奴才安危么?”
“嗯。”四阿哥应得云淡风轻,却迅速将目光投向湖面,怕眼底的异样泄露自己的心思。
千琋颇是动容,只觉一颗心跳动莫名,怦然间几欲撞出胸腔,此前迫使自己强抑下的情愫也不受控地疯长,她不信他几次三番舍身相救,却是对她半点好感也无,是不是自己再用心一点,他就能看到?
目光停留在四阿哥的衣襟上,千琋担忧地问道:“四爷,伤口可好些了?”
四阿哥回身,坚定颔首,以宽其心。
千琋总觉得四阿哥受伤亦非偶然,只是个中关联她始终不明白,不由问道:“四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否相告?”话一出口她便懊悔了,此前她已问过,四阿哥若是肯说,也不必等到今日了,她忙不自然地掩唇一笑:“奴才随口一问,四爷不必上心。”
四阿哥胤禛深深看她一眼,良久方沉声道:“我已替你安排好一家客栈,你去那儿好生休养,你阿玛为人精干,此事他定能妥当处理。”
千琋愣然道:“客栈?迎来送往,人流繁杂,怕是不妥吧?”
四阿哥道:“所谓‘灯下黑’,越是近在眼前,越容易让人大意,他们再如何也想不到你胆敢公然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那家客栈相对清静,住宿不多,只要不抛头露面,当是无人留心。此外,我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你。”
千琋倒是没想到四阿哥会帮她筹划这般周全,心中难免感动,然转念一想,仍不免忧心道:“但是阿玛已然受伤,可见对方行事狠辣,万一因此而对阿玛……”
四阿哥怒气隐现,不悦道:“他们的目的本就不在于你,而在于你阿玛,抓你只是个手段罢了。你羸弱之力如何对付得了他们?一旦被掳,反成你阿玛的累赘,为何还如此执意?”
千琋闻言一怔,良久不语,他,说的不无道理,是她自以为是、不自量力了?
四阿哥看到千琋有些受伤的眼神,轻叹,他确实有些关心则乱了,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去涉险而已,并无他意。
四阿哥眼神轻柔了几分,看向千琋宽慰道:“你安心住着,余事交给我处理!皇阿玛已离京一月,此事只要撑到皇阿玛回京便可。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他目光殷切,话语诚恳,叫人无法回绝。千琋轻轻点头,仿佛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压着的重石终于落了地,只因四爷的这句承诺,他说能,她就信!没来由的信任。
四阿哥走到湖边一块岩石处坐下来,看向千琋含了几分笑意道:“不过来么?陪我坐会儿。如此月色,怎可辜负?”
千琋心思缱绻,与他并肩而坐,望月听风,倒有几分惬意。只是眼下四周静谧,他二人独处到底有些不自然,她心思羞赧,一时无措。
四阿哥一改往日惜字如金的冰霜之态,缓缓开口道:“皇阿玛此次前去塞外,再有月余想来也该回了。”
千琋笑道:“听说这次巡幸是去科尔沁草原,说来惭愧,奴才虽是满人,却骑术不佳,又长居京中,连草原都极少见,更别说纵马驰骋于辽阔天际间了。整日守在闺房中,倒越发像是个汉族女儿家了。”
四阿哥反问道:“你想回草原?”
千琋粲然一笑:“回不去了!草原上的儿女个个能骑善射,马术比走路还熟稔,就奴才这样的,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四阿哥亦笑了,“这有何难?不会可以学,谁不是从一窍不通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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