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通讯也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所以她想,等下一次吧。
就这么拖了半年,直到方早出现在她面前。
在这一刻,赵苍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再也不用在煎熬中隐瞒,再也不用日日夜夜谴责自己的自私。
她来了,真好。
赵苍苍有种解脱的快感,同时她也等待着方早的审判。
“对不起。”这一句,是方早说的。
对不起,我从不知道你的心意。
对不起,我不曾关心过你。
对不起,要让你难过了,你爱他,我也爱他。
真的对不起。
方早伸出手去抱她,却在她眼中看到了眼泪。
“方早,你一定要好好地和他在一起,不然……不然……”
“不然你就不要和我做朋友好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这么说,我一定很害怕。”
Camille看她们又哭又笑地抱在一起,听也听不懂,只好摇了摇头,离开闷热的房间。
来到戈格里亚勒的第一晚,村民们给他们举行了欢迎仪式。
其实不过是席地而坐的一餐饭,围起了篝火,非洲人民跳起了舞。
周声坐在离方早很远的地方,那个瘦弱的小孩一直坐在他的身边,时不时手舞足蹈和他比画着什么,指着她的方向。
红色的火光中,周声朝她望了过来。
方早心里一跳,不知该作何反应,自己明目张胆地偷窥,还被抓了包。
直到现在,她都没能从重逢周声与赵苍苍的惊吓中缓过来。她找了他两年多,现在他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好!
问他为什么离开?
问他还爱不爱自己?
然后呢?方早害怕,害怕她会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她惆怅地胡思乱想着,直到赵苍苍端着两个巨大的搪瓷杯挤走Camille,在她身边坐下。
方早觉得赵苍苍有个神奇的功能,即便是在如此贫瘠的地方,她都能够弄来酒。
她们坐在一望无垠的星空下,围着篝火,端着不知谁送给赵苍苍的装在搪瓷杯里的啤酒,方早蹙眉喝了一口,实在不算好喝——农家自酿的啤酒,浓浓的麦芽味,厚重的口感,她不敢多喝,怕被醉倒。
“这里真穷,连喝杯啤酒都很奢侈。”赵苍苍说。
方早看着她泛红的、带着光华的脸:“你喜欢这里。”
赵苍苍笑着和她碰了杯,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指着和周声坐在一起的小孩儿,他手上还拿着那只藤条蚱蜢,这是这个贫瘠的地方不可多得的玩具。
“那个男孩是周声的儿子。”
方早怀疑自己听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