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上,风且瑟且冷。
理查德的盔甲被绿袍卫士收走。“重新熔铸了做铁靴”,他们如此说:“把波特港踩在脚下。”
本来有盔甲时此地的寒风冷雨就够难熬,现在没了它们,理查德浑身每一根毫毛都如初夜的男方那般直挺挺的。他蜷缩在用石块堆砌成的临时牢房后,像头待宰的山羊。
但他部属的状态更差。这处牢房(贴切些说应该叫牢圈)关押了三十人,十人属于夜临城次子团,八人来自箭啸堡,剩下十二人包括他自己都是波特港的子弟。对于团长,他们没有多说话,大部分交流都依靠目光接触。战士们的眼里恐惧与迷茫交织,有的仰望天空像摔落城墙的死人,有的垂首凝视草地如腹部中箭的死人,有的干脆闭上眼睛模样与死人无异。
死亡的气息浓厚弥漫,自由同盟会管杀不管埋,山丘底下成堆的尸体散发挥之不去的血腥与臭味。坐在他身旁的鹰眼团士兵决定用嘴呼吸,白雾包住了他的脸。
“别。”理查德劝:“寒气会冻伤你的内脏。”
士兵看了他一眼,叹口气。
“好的,团长。”
搓手的声音。
“你是第二分队的副指挥。”
“是,韦伯斯特?洛克利,我父亲是韦德?洛克利。”
“金斯礼的洛克利家。”
“是的,团长。”韦伯斯特又开始用嘴呼吸。“我知道空气冷,但既然我们都要死了,我不想死前一直闻臭味。”
理查德蹙眉,并非反对部属的说法,而是对自己的不满和悔意。他排兵布阵时若更谨慎些,也不至于让大伙沦落如此田地。
“你说他们会怎么动刑?”韦伯斯特念:“我希望是绞刑,至少头还在脖子上。”
“……我们不一定会死。”
“噢,团长,我们一定会。我们以前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这些凯尔特人就会用同样的方法报复。”
韦伯斯特的话引起了一阵小骚动,显然并非所有被囚者都能接受死在离家千百里的陌生山头上,他们压低嗓门用焦急的语速嘀嘀咕咕,商讨逃出生天的办法。
“团长。”其中有个士兵叫他:“您来拿主意吧。”
说老实话,理查德已不在乎能否活着回到波特港。他战败了,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往后没有谁会雇佣他的兵团,士兵内部也会因过往的失败而充斥阴云。在山岳之主们发动冲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去。
“团长。”唤声不停。
“团长,我们需要你。”
“洛克菲勒团长。”
“去帮帮他们吧。”韦伯斯特蜷紧了些。“虽然没谁帮得了我们。”
不仅是鹰眼团,黑羽团与次子团的战士也聚在一起看着他,仿佛他是沼泽夫人化身能将一切化险为夷。
理查德查看绿袍卫士的位置,然后走了上去。
“我们想趁黎明时分杀出去。”一位次子团的士兵说:“不止咱们,其他战俘营肯定还有许多人想逃,咱们应该利用这一机会,别处一旦开始行动咱们就行动。”
“不,不能等。”黑羽团的某人反驳道:“指不定后半夜咱们就给宰了。”
“可该死的看守到处都是。”
“那也比坐以待毙好!”次子团士兵看向理查德。“洛克菲勒团长,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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