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那受伤的男子却在此时睁开了眼来。
宋喻生从下午的时候就倒在了这处,那个时候他还不如现在这般惨,面上尚且还有些许的人气,然而因为一直倒在此处,无人相救,血越流越多,身上的伤才越发严重,以至到了现在,快处于濒死之际。
从下午到午夜的这段时间,十分难熬,天亮到天黑的同时,宋喻生能清楚地感觉着自己身体里的血在一点点流尽,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死死地按住自己的伤口,不至于让血流失得太快。可身上的血洞太多,根本就无济于事。
这条小河干净清澈,平日里头也会有不少的妇女会来此处浣纱,而且,即便不说妇女浣纱,这条路来来往往会有不少人路过。
何至于倒了个这样的人都能没人发现。
宋喻生确实是见到了不少的人。
可所有人避他如蛇蝎,看他不是若见了鬼,就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遑论是救,甚至还要骂上一句晦气。
他就这样看着那些胆子大些的村民对他骂骂咧咧,看着胆子小的村民被他吓跑。
总之,没有一个人会向他靠近,遑论是说救他。
宋喻生能从那些人的毒杀之中逃出生天已是奇迹,或许真是气数已尽,他没有一点力气能动,什么也做不了,他几乎快死,只在阖眼等待自己的死期。
他方才其实听到了温楚的惊叫声,但他以为,她很快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马上就逃离了此处,所以这会就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听到有人轻手轻脚朝他走近,他兀地睁开了双眼。
两人视线相撞,温楚只见得宋喻生的眼神无悲无喜,恍若是一滩死水,带着冷沁的寒意。
不知是何时刮起了一阵阵的邪风,越发凌冽的寒风,更加刺骨。
温楚被宋喻生突然睁眼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倒退了几步。
竟然没死。
她抚了抚胸口好一会才平定了思绪,而眼前的男子睁开眼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就这样看着她。
夜黑风高夜,此情此景,温楚最好的做法便是不要多管闲事,装作没看见此人便罢。
况且,她实在太穷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就连这件道士服也是缝缝补补穿了两三年。再加上每日只出不进的,仅存的一点钱也要见底了。
她就算是把他抬回家去,也没钱救他啊。
可他这般惨状,温楚敢保证,只要她走了,这人绝对活不过今晚。
不对,不说今晚,一个时辰都活不成。
就这样温楚在原地踌躇许久,进退不得。
罢了,遇事不决,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