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发现他戴着耳机在看电脑,那天他看到我,用中文叫了我一声‘爸爸’,他那时候已经三四个月没说过话了,我当时眼泪都流下来了。”
徐女士在一旁握了握他的手。
连晟抬眸看向方诚屿。
方诚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方行捧着茶杯,笑着回忆道:“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在看一个电竞选手的直播,他后来啊,也想去玩电竞,我当时还犹豫过,觉得他被那个电竞选手蛊惑了,还骂过他,然后他跳起来哭着跟我说:‘他是我的偶像,他......’”
“爸!”方诚屿及时打断了他。
方行知道方诚屿脸皮薄不好意思了,只好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
徐女士笑道:“也聊了一会了,你们累了吧?去房间休息吧。”说着看向连晟,道:“当自己家一样。”
连晟忙点头道:“嗯。”
徐女士带他们上到二楼,在方诚屿诧异的目光下带连晟去了他隔壁的房间。
方诚屿道:“妈?”
徐女士瞪了他一眼,推开房间,对连晟道:“你住这间,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跟我说。”
连晟点头,“好,谢谢阿姨。”
徐女士笑道:“不谢。”
连晟进房间后,方诚屿跑到徐女士旁边不满道:“妈,晟哥住我房间就好了,干嘛又收拾一个。”
徐女士用食指点了一下他额头,道:“人家第一次上门啊,懂不懂规矩?!”
方诚屿捂着额头,一脸不爽地盯着徐女士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连晟在房间洗完澡后出来,环视了一下这间房间。
方诚屿妈妈很贴心,房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考虑到他们是电竞选手,连电脑都有。
这些天为了训练,他都没怎么直播过,正好趁着这时候完成任务。
他点开直播软件,直播没一会儿,人数就上了百万。
他不想打游戏,就没开摄像头,只开着语音,和弹幕聊聊天,说会儿话。
刚直播了十来分钟,门被敲响了,方诚屿探头进来,可怜巴巴道:“晟哥,求收留。”
他因为刚洗了澡,头上顶着毛巾,衬得脸更小了。
连晟顿时就心软了。
方诚屿的声音从麦里传到了直播间,直播间的观众炸了。
“刚才是方少爷的声音吗?”
“方少爷在求收留吗?!好萌啊!!”
“果子快放他进来呀!!”
连晟摘了耳机,小声道:“我在直播呢!”
方诚屿走进来,道:“摄像头开了吗?”
连晟摇头:“没有。”
方诚屿的声音一出现在直播间,弹幕就开始发。
“开摄像头!啊啊啊!求开摄像头!”
“求开摄像头啊!”
“我有一个朋友得了癌症,他临死前的心愿是果子现在开摄像头!”
方诚屿凑到跟前看的时候,弹幕里最多的就是让他们开摄像头。
方诚屿笑了一下,伸手过去点开了摄像头。
直播间突然弹出两张帅脸。
弹幕纷纷惊了。
因为方诚屿从背后拿着鼠标,相当于把连晟整个人搂在怀里,两人又都是刚洗了澡,头发湿答答的搭在额前,浑身冒着水蒸气,莫名给人一种......旖旎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我疯了!”
“诚晟追鸡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好好磕!”
然而,没过三秒钟,方诚屿就无情地关了摄像头,顺带关了直播。
只留下一句,“满意了?直播关了,我们要做别的事了。”
在方家待了三天后,连晟和方诚屿坐飞机到了广州。
下了飞机后,天气就阴了下来,连着几天都下着蒙蒙小雨。
在一个雨色朦胧的清晨,两人打着伞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大型公墓。
连晟和方诚屿沿着小路,走到了公墓靠近中央的两个墓碑前。
连晟将手里的两束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微笑着看向碑上的照片。
方诚屿跟着他也将花放下。
照片上是一对青年夫妻,他们有点夫妻相,都生得一对明亮的眼睛,笑得十分灿烂,一眼看上去和连晟有几分相似。
连晟轻声道:“这是我爸妈。”
方诚屿微微颔首,上前鞠了一躬,“叔叔阿姨。”
连晟又对着墓碑道:“爸妈,刚才跟你们打招呼的是我男朋友,方诚屿。”
四周寂静了片刻,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将墓碑前的花束吹得枝桠颤了一下。
连晟轻笑了一声,简单解释道:“我爸是军人,我妈是军医,在十几年前的一次地震救灾活动中,牺牲了。”
连晟道:“不过,他们肯定不后悔,能死得其所是我父亲一辈子的信仰。”
连晟笑了笑,道:“我有时候觉得,我这满腔的热血和激情都是遗传了他们,所以才对胜利这么执着。”
方诚屿握住连晟微微颤抖的手,道:“他们是英雄。”
连晟重复道:“嗯,他们是英雄。”
方诚屿默默陪着连晟,在这里待了很久。
只是有一句话一直也没有说出口。
你也是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