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九莲失神地点点头。
皇后回长生宫后,他独自坐在床上,这才认出这里是玉辉殿。
在这里,他和歌雅拥有许多的回忆,有着双重的记忆,却没有双重的甜美,走了一遭,终究还是回到原点。
“殿下。”旭拨走近,递出玉钗。
巳九莲双眼空洞地看着他,收下玉钗,想起她从不戴首饰,然而不管是第一次进宫还是第二次进宫,她戴了他送的玉钗,意谓着她收下他的心,结果在金阔殿上,她把钗给丢了她不要了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一切只是作戏,而她尽管被他辜负欺瞒,还是回头帮他一把,甚至在灼阳殿时,也是她将他推离危险
紧握着玉钗,他喉头不断地抽紧,豆大泪水缓缓滑落,一摘又一摘,泪提双烦。
没了,什么都没了再也看不见她的笑脸,再也听不到她嬉闹的唤他巳小九
为了他,她只剩一杯土。
看着花架上的瓷瓮,他起身拿起,抱在怀里,假想着她就在怀里,想拥抱她的余温,可是瓷瓮冰冷得吓人,暖不了他伤痕累累的心,更撑不起他支离破碎的魂魄。
泪水像是没有尽头,潜淆地流。
他坐在床上,等着她未看他,他想再见她一面,再见她一面
站在床边不敢离开的旭拨,眼睁睁地看着他流出血泪,看着他一头乌丝化为银白,惊诧得说不出话。
然而,一夜未见她的魂魄前来,他找到了答案。
天一亮,他前往金闷殿,告知巳慎思,他要将梁歌雅的骨灰送回映春城,葬在她父母身边。
“你的头发”巳慎思直睇着他那头银丝。
“求父皇答应。”他双膝跪下。
巳慎思沉吟半晌允了,当日,巳九莲上路前往映春城。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就月城时,他依旧投宿福隆客栈,然而时节己是隆冬十二月,街上没有拨水节的热闹景象,只有满城冬雪霭霭。
朝着映春城而去,他还特地到勤无崖那座山洞过夜,生了火,坐在洞内,想着她那时尽管厌恶他,却还是担忧他,明明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却还是良善地在意他的伤势。
不自觉地抚着当时的伤处,早己好得不见痕迹,仿佛他向佛求来的缘分,也就只有这么多。
棒日到了芙蓉镇,尝着她陪他一道吃的情粥,令他无限思念。
当晚,他来到孤岭山,走下主灵谷,冬雪寒风飘送着满山谷的花香,教他不禁怔了下。
“歌雅,是你吗?”他喃喃问着,嘴里不断轻吐白雾。
这里是她最爱之处,她的魂魄是否在此?这花香,是否就是她捎来的讯息?
踏进主灵谷,黄海寒冬傲立,岁兰蒙雪盛绽,他徐步走到盘古飞爆前,却见飞爆早己冻成一条条冰往,像在极冷的夜里,坠落时,让寒气冻结住一瞬问的磅礴。
放眼望着四周,晦暗不明,闻静孤寂。
来时的雪地上,只有他孤单的足印,没有她与他横行霸道,没有她与他并行前进。
明月被云层叠叠遮掩,雪花凄凉地飘落在肩上,他怔忡地望着远方,幽幽启口。
“歌雅,我在佛前求供佛藏花心,求佛借月光求得一世共枕眠,再求来世共缠绵。走过奈何饮过扬,忘却今生不忘你”启着口,他尝到滑落的咸腻,哑声再唱。
“歌雅,你可要记得当微风轻扬,拂过发梢,那就是我。求你守着月光等待我”
他唱得破碎模糊,断断续续不成调,胸口剧颤着。
突然,一道空灵嗓音划破满地孤寂,嗦亮唱着。
“郎啊,我在佛前求”
他一怔,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供佛藏花心,求佛借月光求得一世共枕眠,再求来世共缠绵。走过奈何饮过扬,忘却今生不忘郎。”
那唱嗓再起,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缓缓回头,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抹银白的身影。她胆色苍白,穿着银白狐裘,由苏璘搀扶着。
喉头不断地抽颤,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然而就算不看,他也可以用双耳分辨她的声音,用鼻子嗅到她的香气。
“郎啊,你可要记得当花香飘过,袭上心头,那就是我。求你踏着月光寻找我”她笑睇着他,松开苏璘的搀扶,一步步地走向他。
泪水不断地滚落,他再怎么用力眨,依旧不止,他无法分辨眼前的她是真实还是幻影,难道是他太想念灿,她终于现身来看他
月光乍现,洒落在她身上,银亮生光,梦幻得不似凡人。
然而,她一步步走来,雪地上,印着他俩的足印。
“巳小九,我走不动了,扶我。”梁歌雅没好气道。
他睇着她,徐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冰冷得好可怕,不假思索地掀起斗篷罩着她。
“终于追上你了。”她笑道。
“歌雅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分不清。
如果是魂魄,可否带他一起走?他不想待在没有她的世界,他好孤单
“傻瓜。”她心疼的抹去他的泪。
“怎么哭成这样?父皇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你就信了?”
“玩笑?”他握紧她的手贴在烦上。
“父皇气你要休了我才故意吓你。”她轻笑着。
“在爆炸的瞬问,薛叔抱着我跃到二楼,避开了爆炸,但却动到胎气,所以我一直在长生宫静养,后来知道你回映春城,我便求父皇,让薛叔送我来。”
一听到母后说他想自残,她就坐立难安,知道他起程回映春城,她更怕他会做出傻事,赶紧尾随赶来。
也亲眼看到他满头银丝,一夜白了头。
“真的?”他好怕一切都是月光造成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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