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如何别哭?
她误会了他,他无所谓;她想杀他,他无所谓;他失去了武功,他无所谓;他好似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世上,对他而言,究竟有什么是有所谓的?
她想知道,真的想知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但曲风荷终究问不出口,早陷入自责与内疚中的她,只能紧紧抓住沈惟明背后的衣衫,不断痛苦地重复低泣着“多危险、多危险!”
是的,为什么要告诉她他的秘密?
他可知,只要多一人知道这个秘密,他就多一分危险啊!
“因为我还要靠你保护我回天都。”沈惟明轻轻笑了笑。
“你不告诉我,我也会保护你!”将脸埋在沈惟明的怀中,曲风荷毫不犹豫地哭喊着“一定保护你!”
“我知道。”摸了摸曲风荷的发梢,沈惟明抬起头望着上方那曾经好灰、好远,如今如此湛蓝的天际,眼底有一抹淡淡的似水温柔“我一直都知道”
尽管心中还有万千的疑问,但曲风荷已不想再问了,因为若沈惟明想说,他自然会告诉她,而若他不想说,她问了也没用。
包何况,在知晓了沈惟明的鬼族身分后,她就明白他绝对会比她更痛恨毒皇的存在,而之所以至今尚未出手,必是还不到最佳的时机。
由大漠回到天都,需要十日。
这十日,或许是因为曾经误会过沈惟明的曲风荷心有大大愧疚,因此她极力的保护着他、陪伴着他,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但其实曲风荷自己明白,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待回到天都,她与他,就再也不能如此相伴了。
他有他的妻、他的事业、他的责任,可她,却再也没有留在天都的任何理由
多希望这段路程永远不会结束,但曲风荷的任务,终究还是必须结束,结束在望见那栋熟悉大宅邸的那一刻。
“到了。”按捺住心中的酸涩,曲风荷低着头哑声说道。
“嗯!到了。”
“我走了。”起身要下马车,但曲风荷的手却被沈惟明一把拉住。
“不急。”
不太明白沈惟明的“不急”是什么意思,可曲风荷还是默默跟随在他的身后,穿过大厅、花园、长廊,直朝一间装饰华丽的寝屋而去。
当眼前那道门推开,当望见一名衣衫不整的美丽女子急匆匆地由内室奔出时,曲风荷心一酸,静静地退至门外。
因为这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正是沈惟明的妻——狄清秋。
“你你回来了”当看见眼前毫发无伤的沈惟明潇洒地坐在座椅上时,狄清秋勉强在脸上挤了个笑容,可她的唇角却是微微颤抖着。
“是啊!我回来了。”望着这样的狄清秋,沈惟明虽还是笑着,但笑容中却似乎有些心疼、有些无奈“抱歉了。”
“不不必抱歉”狄清秋的笑容几乎僵硬了,可她还是镇静地招呼着沈惟明“你一定累了吧要喝茶吗?”
“尽管你说不必抱歉,可我的心里还真是抱歉得紧。”沈惟明轻叹了一口气后,对着内室轻轻一唤“你说是吧?孙大总管。”
待沈惟明一唤,不仅狄清秋愣住了,连曲风荷都愣住了,然后悄悄将脸望向内室。
孙大总管居然在内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未待曲风荷想出个所以然,孙大总管——孙千豪已一脸阴郁地由内室走出,直视着沈惟明,同样衣衫不整。
难道
望着孙千豪的模样,曲风荷的脸色一白,心是那样的抽痛。
但脸色发白的并不只曲风荷,还有那终于望见一直站在门外的曲风荷的狄清秋。
“贱女人,是你去报的信,对不对?”冲上前去狠狠地拉住曲风荷,狄清秋的小脸霎对变得狰狞“难怪他能活着回来!”
听到这句话后,曲风荷立刻明白了一切,但明白后的她,心却更痛了。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路上想伤害沈惟明的始作俑者,竟会是他最钟爱的妻——狄清秋!
难道因为她与孙千豪之间早有了暧昧,又不愿委身于沈惟明,所以就可以联手欲除去沈惟明,并取而代之吗?
而既然沈惟明早已知晓这个家丑,为什么还要让这桩家丑暴露在她这个外人的眼前
不,不对,若只是这样,沈惟明绝不会要她站在这里的,所以孙千豪与狄清秋对她而言,应该还有更大的意义!
狄家茶园、司茶道、毒草、虫害
当脑中浮现这几个字句之时,曲风荷蓦然明白沈惟明想告诉她的事——
毒皇就是孙千豪!
是的,一定是这样,孙千豪一定老早就控制了整个狄家,在狄家茶园种毒草,并将经圣上特允不必经过货物审查的司茶道拿来作为运毒管道,大大方方地将毒运入天都。
而他在狄家之时,必也早与狄清秋有染,并对多年来一直觊觎狄家司茶道经济效益的沈惟明保有戒心,因而总故意在狄清秋耳畔道其是非,令她对沈惟明不屑之至,以绝沈狄联姻之可能,更在失去对司茶道的掌控权后,以情说动狄清秋,两人联手设计沈惟明。
这些,沈惟明想必都是知晓的,所以方才他才会对狄清秋说抱歉,而这声“抱歉”表面上是暗示狄清秋他已明白她所做之事,但实际上,或许更是沈惟明对于自己基于不单纯动机硬娶她进门,以致让她陷入这场风暴中的真心抱歉与无奈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