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由清晨忙至幕夜,甚至连坐的时间都没有,可她从未说过一声苦,因为她之所以如此卖力,只是为了能有一个机会,希望让许希看在她卖力工作的份上,让她见一见她的娘。
包何况,也唯有忙碌,才能让她忘却一切的痛苦,才能让她再不必想起那令她几乎崩溃的蚀骨、稚心之痛
“小月姑娘,能不能麻烦你来一下?”
“好的,我就来。”站在满是药材与人潮的药屉前,月噙香忙得不可开交,忙得连汗都来不及擦,可她依然笑容可掬地对客人们粲然一笑。
“小月姑娘,我这里也得麻烦你。”
“好的。”这边才刚站定,那边唤声又起,月噙香只得迅速地将身旁客人的药材包装好后,抱歉地笑了笑,然后又立即赶往另一个药柜前。
依旧像过去的两个月一样,月噙香一直由日出忙到了日暮,待客人因用饭而渐渐稀少之时,才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喘一口气。
“姑娘。”
月噙香才刚落坐,她的耳畔却又传来一声呼唤。
“好,我就来。”月噙香连忙站起身,边拉着裙摆边带着亲切的笑容走至柜前“请问您需要什么?”
“这个。”来人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将一张药单塞至了柜上。
“这”望着那张字写得很丑很丑,可她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药单,月噙香愣了愣,缓缓抬头望向眼前那张完全陌生,却风尘仆仆的脸孔。
这是柳孤泉亲笔写的药单啊!这个人怎么会有?
难道他回来了?!
“能找个地方谈谈吗?”看着月噙香微微颤抖着的细肩,柳孤泉变回原来的嗓音低语道。
“抱歉。”听到那恢复原声后,尽管压低,却依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月噙香僵硬地别过脸去,唇角却已有些微微颤抖了“我很忙”
他,竟回来了!他就真的那么不怕死吗?
而他这样易容前来又有什么目的?
是想来解释他那时逃离的行为?还是想来对她兴师问罪?
“你什么时候忙完”望着月噙香那完全淡漠且疏离的神情,柳孤泉的嗓音中有些不若以往的飘忽“我等你。”
“不必了。”月噙香蓦地一转身,一点机会都不给柳孤泉,更不留给她自己。
是的,不必了。
既然当初他走得那样义无反顾,走得那样无情且决绝,如今,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回来?
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而她那颗被伤透且绝望了的心,再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无论他是想兴师问罪,或是觉得对她心有歉疚,她都已嚐到了人世间最苦涩的苦果,所以能否就让一切过去的都过去,还她一个平静?
因为她一点都不想,更不愿让他的出现,教她再体会一回那种由天堂坠入地狱的深沉绝望。
“我有事要对你说。”望着月噙香淡漠的背影,柳孤泉再忍不住地一把握住她的纤纤右臂。
“抱歉。”一把甩去柳孤泉的大掌,月噙香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受到他的任何影响。
“小月姑娘,这儿的事弄完了吗?”
突然,正当柳孤泉再一次握住月噙香的手臂时,药铺掌柜的声音由他俩身旁不远处传来――“许爷的马车在外头等你了。”
“许爷的马车?”听到这话后,月噙香蓦地一愣,而后,眼眸中浮现出一抹交织着诧异、错愕与淡淡期望的复杂神色,接着立即甩开柳孤泉的大掌,向铺外跑去.“我现在就去。”
“许爷是谁?”望着月噙香那抹飞奔而去的小小身影,望着她毫不犹豫地拉起裙摆爬上马车,柳孤泉眼眸一沉,转头望向身旁的药铺掌柜。
“连许爷是谁都不知道?”掌柜睨了睨柳孤泉身上那袭尘土飞扬的旧长衫一眼,冷哼一声“你第一天进天都啊?”
“许爷是谁?”柳孤泉眯起眼,一把揪住掌柜的衣襟,而嗓音中,已隐隐有些杀气了。
“是天都第一名医许希、许少爷啊”掌柜被柳孤泉那强大的手劲及骇人的眼眸吓得连忙说道。
天都第一名医许希?这谁啊?
“许希?”柳孤泉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倏地望向那辆已然驶远的马车“是那个在一年多前异病灾变时开药仓济民的家伙?”
“是啊”终于在旁人的帮忙下,药铺掌柜得以脱身地在一旁喘着气“说的就是这位大大的好人哪!”
若这个许希就是那个家伙,那这人似乎并不是个好东西啊!
听到掌柜的话后,柳孤泉的眉头不禁愈皱愈紧,因为一年多前在天都造成大流行与人心恐慌的那场异病灾变,根据他的明察暗访,根本就是有心人刻意制造出来的!
当初,为了那场波及数千人的灾变,他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研发出对应的药方,而在他研发出的隔天,未来得及公布,许希便依那药方开药仓济民,从此奠定了许希在天都的大好名声。
要说巧,似乎实在有些巧,甚至太巧。
可那时的他,根本也不想多管,毕竟人命重于一切,有人愿意开药仓济民是好事――尽管无论怎么看,许希都是这场灾病下的绝对获益者!
“掌柜的,你这可有‘孩儿笑’?”正当柳孤泉暗自冥思之对,他的耳旁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自然有的!”听到这话后,掌柜立即笑逐颜开地走至那名开口问话的华服老人身旁“这‘孩儿笑’可是我们许少爷家专治孩童风寒的祖传秘方呢!”
望着在掌柜一声吆喝下熟练包着药材的伙计,望着那一件件置于药包上的药材,柳孤泉的脸色缓缓变了。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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