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眨了眨眼睛,只能道:“谢谢……”
围巾上还残留着展殊端的气味和体温,叶暮小心翼翼的深吸了口气,顿时感觉上头残留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围,他悄悄的斜着眼睛瞄向展殊端,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正好可以看到对方帽檐下的帅气脸庞。
“怎么了?还是冷吗?”察觉到叶暮的视线,展殊端不由得疑惑道。
被发现的叶暮连忙收回目光,摇摇头,一边朝着来时的计程车走去,边说:“不冷了。”
展殊端还想说什么,结果叶暮上前一步先坐进车里,只好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下。
等两人在车上坐下后,叶暮说完了地址后,肚子突然有点饿,便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展殊端回答:“还没,饿了?”
叶暮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车里尚还有司机在,并不好交流,于是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家,下车的时候那司机还笑眯眯的冲他们说了句新年快乐。
等到家的时候天空才慢慢攀起太阳。
叶暮将围巾摘下放到一边后就跑进了厨房,至于展殊端则是进了浴室去洗澡。他以前来留宿的时候留过衣物,不过时间久远到展殊端自己都忘了,因此看见叶暮从柜子里拿出自己那被叠的整齐干净的衣服时,免不了感到惊讶。
等他洗好后,叶暮已经煮好了饺子,远远就能看到上头盘旋的蒸汽。
展殊端似乎很饿,叶暮特意多煮了些,结果他自己吃了三分之一就饱了,展殊端知道他不吃后就将剩下的全部包揽。
叶暮这才恍然想起,昨天微信上他问展殊端吃饭了没有的时候,对方回的是没吃。
想到这,他不禁又问道:“你昨晚没吃东西吗?”
展殊端嘴里正咀嚼着饺子,闻言点了点头,叶暮见状抓了抓头发,说:“饿肚子容易伤胃,要不要再吃一点?”
展殊端摇摇头,“不用了,我差不多也吃饱了。”接着他抬头看向叶暮,补充道:“味道很好。”
对于这么直白的夸奖叶暮不禁感到些许不好意思,“谢谢,我还包了很多,你要是喜欢就拿点儿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这件事昨晚就有说过,展殊端自然不会拒绝,何况叶暮做的味道在他吃来的确很好,虽然不排除应该还有肚子饿的加成。
叶暮还是没忍住问:“你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没吃年夜饭?”话落,迎来的是展殊端的一阵沉默,这让叶暮心下开始忐忑,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倒是展殊端放下筷子,回答道:“本来也打算吃的,不过我爸没留我,还没吃就把我赶出去了。”
听到这叶暮不禁心生疑惑,然而这是展殊端的家务事,他再过问明显就越界了。
展殊端却像是看出了叶暮的疑惑,自顾自地开始解释,“我和我爸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后来我上大学矛盾就越来越大,甚至一度被扬言要跟我断绝关系。”
他眯起眼睛喝了口水,似乎是在回忆当年的事情,“这些年也基本都没联系过,那次元旦我哥找我就是想让我回家一趟,”他语气带上自嘲,“昨天我在我哥家待到了下午,结果晚上回去刚进门没多久就被赶出来了。”
他的眼睛深如泥沼,望不到底,没办法看出此时是以什么心情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一个家家户户都团圆喜乐的节日里,却被父亲赶出家门,要说展殊端心中真是如他语气这般平静,叶暮是不信的。
因为叶暮也曾深刻体会过,所以他知道此刻外人再多的安慰都没用。
气氛骤然间变得阴沉,展殊端没有再说话,只是无声的拿起筷子继续吃剩下的饺子,不过速度已经慢了许多,颇有种味同爵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