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的眼神让李碧琼感到害怕,他本能地想要抽手,却不想周明诚的手竟如烧红的铁拷,紧紧得扣紧,不松开。
“放手!”
“李小姐确实很美,她的美丽是耀眼的,但是并不代表是能够触动我的心的美。我对她的美,单纯抱着欣赏的态度。可是你,你就和她完全不同,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就感受到你的不同寻常,身心都被你摄走了。”
周明诚的话让李碧琼感到压抑,如果他才是自己的兄长,该多么幸福!
或者,这番话说出的时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他毕竟是别人的大哥,该发生的一切也都发生了,李碧琼已经承受不起如此诚挚的赞美了。
“对不起,我不能理解你的审美。虽然出于礼貌我必须对你的赞美表达谢意。”
“于是你依旧坚持拒绝我,不希望我成为你的钢琴先生?”
周明诚反问着,他灼热的注视下,李碧琼本能地眼神游离。
“难道在法国,称赞一个男人美貌是一种正确而高尚的行为吗?”
面对诘责,周明诚无言以对,唯有偏移话题。
“我舍不得你的才华被荒废,你的美是艺术的美,和世俗的美貌的评价不能等同。我赞美你,因为我被你的才华吸引,认为沉醉在艺术世界里的你异常的美丽。”
“你昨天还说我是必须仰仗着刘世典的光芒苟活的寄生虫!”
李碧琼一针见血的指出。
“那是一时气话。”
周明诚道歉着,他无比后悔自己的冲动,仅仅是表达对刘世典的同情,竟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语。
可惜他的道歉不能挽回,李碧琼似乎认定了自己的没有才华,淡笑置之。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早就习惯了作为附加品存在。在李家,我是活在大哥光环下的可怜虫,和世典一起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表面上是家境贫寒的他需要我,实际是我需要他。大哥说过,我是天生的寄生虫,无法一个人生活下去,必须攀附着什么,才能存在。”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轻贱自己的周明诚紧张了,抓住他的肩膀,仿佛要将自己的思考都灌注他的体内般用力。
“不许再鄙薄自己!你不是寄生虫,更不是需要依附别人才能存在!你在发光,他们才是寄生虫,他们被你的光芒吸引了,被你引到身边,不可自拔的需求着你。昨天……说出伤你的话,因为我和他们一样自私,和他们一样害怕你发现自己的价值,从此离开我。”
“何必为我开脱,只是个寄生虫,撕掉皮相,毫无价值。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呢?”
“我……”
无数的话语凝结心头,却无法说出半个字,李碧琼的眼睛深处流淌着超越了他的年龄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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