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注意力,可是此时此刻王小川所能带动的兴趣无法同她相比。老太太一直都很喜欢肖春莹,拉着她的手问她的学习情况,肖春莹说我考上了南大的外语系,九月就要入学了。
大家纷纷称赞,周秉昆更是眼睛一亮,大声说:“肖春莹你太了不起了,你是咱班里唯一一个考上南大的人吧?”肖春莹笑着回答也不是啊,还有别人呢。周秉昆又大声说:“南大校园离我家很近啊,你有空儿了就去我家做客。”柱子对周秉昆的话很惊讶,虽然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敏感地觉察到他正在动什么歪心思。王芃泽看了看周秉昆,又看了看柱子,对柱子使了个小眼色表示不满。
肖春莹心思细密,知道当着王芃泽一家人的面很难去把握好在柱子与周秉昆之间的言语尺度,另外姚敏在场,自己也不好和王芃泽有太多交流,于是除了逗王小川,把多数时间都拿来和姚敏说话,只出于礼貌偶尔看几眼对面的三个大男人。可是姚敏似乎并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趣,她的快乐像是总在表面上浅浅地漂浮,只望着肖春莹微笑着,言简意赅地一一回应。
王芃泽能看懂肖春莹的心思,心里暗笑肖春莹这次可真是猜错了,因为最有可能吃醋的人不是姚敏,而是身边看似若无其事的柱子。肖春莹在这种微妙而尴尬的处境中努力表现得游刃有余,又是一个像极了林慧珍的特征。王芃泽有心帮肖春莹消除紧张,就笑着找个话题来问:“肖春莹,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话音还未落,柱子突然为肖春莹而担心,急忙用胳膊肘撞在了王芃泽的胳膊上,他本来想做个小小的动作,但是没有把握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肖春莹看到柱子从中制止,笑了笑,知道这个问题不用再回答了。姚敏似乎开始觉得疑惑,多望了几眼柱子和王芃泽。王芃泽被柱子这个不够光明的动作搞得有些尴尬。
这时菜上得差不多了,王芃泽连声招呼大家吃饭。
饭后大家又在湖边逗留了一会儿。王芃泽懒得再为柱子和肖春莹创造单独说话的机会,也就不再拉着周秉昆瞎聊了,周秉昆就和柱子走在一起。肖春莹谁也不再接近,拿着王芃泽的照相机帮他们一家人拍照。
在给王芃泽和姚敏拍合影时,柱子很注意地观察着,有些怀疑自己上午把两人的关系估计得过于和谐了。当肖春莹看着镜头大声说:“叔,阿姨,你们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王芃泽和姚敏只是一点一点地无效果地靠近,王芃泽始终没有伸手过去扶着姚敏。柱子心里有一丝释然,但立刻他又觉得自己很邪恶,刚刚那种卑鄙的念头是不应该出现的。
和王芃泽站在一起让肖春莹拍照时,王芃泽伸出大手握住柱子的肩,让他靠近自己。柱子又拿眼角余光看姚敏,看到姚敏不带一丝笑容地望着这里,他突然有种猜想,他怀疑姚敏已经知道了他和王芃泽之间的一些事情。尽管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事,王芃泽始终光明磊落,但是柱子心里有鬼,不由得恐慌起来。
柱子从肖春莹手里接过相机,对肖春莹笑道:“要不,你和我叔也来张合影吧?”肖春莹慌得变了脸色,低声对柱子说:“不要不要,当着阿姨的面呢。”王芃泽站在肖春莹的背后也着急得向柱子直摇头。柱子转过头去,看到姚敏笑着转过身向老太太和王小川那边走。老太太正陪着王小川一路小跑着,在草地上捉蚂蚱。
这件事情过后,有一天中午王芃泽有事路过税务局,就去宿舍里看望柱子,周秉昆不在。王芃泽看到单身宿舍里住的人不多,走廊里并没有什么人,进屋后就逮着柱子兜头批评了将近一个小时,从柱子毕业后开始,一件事一件事地罗列,批评他不思进取,得理不饶人,倔强不听劝,脾气也变得急躁了,性格也变得乖戾了,说话做事太随便不顾别人的感受……柱子垂头丧气地听完了,给王芃泽倒了一杯水,说叔你批评得真好,你喝口水润润嗓子,然后继续批评。
柱子坐着,王芃泽站着,喝了一口水,气冲冲地问柱子:“你自己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都对。”柱子懊恼地回答,低了头,狠狠地撞在桌角上,“咚”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