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别去小诊所。”杜念捧着自己的手,这点伤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伤罢了,况且现在已经止了血,就更算不得什么了,“小诊所缝合得不好,到时候留疤会比较严重。”
贺熙被刚刚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搞得心烦意乱,听到杜念的要求,差点一嗓子吼过去问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可当他对上杜念平静的双眼时,满心的怒火突然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熄灭了。他这才想到,演员的职业特殊性使得他们的外貌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比性命还重要,而杜念手上的伤口只是看着可怕而已,而且现在好像血也不流了,其实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口,只是恐怕会很疼而已。去大医院找好大夫缝合,对于恢复伤口确实更加有力,伤疤也会更淡。
“很疼吧,你忍得住?”他问道。
“我还好。”杜念说,脸色有些苍白,“去第三医院吧,我记得这个医院的整形科室很出名。”见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杜念笑了笑,解释道,“蓉姐这几天在纠结到底是去韩国削还是在国内削脸,书静姐一直再给她推荐s市的第三医院。”
贺熙当机立断,让司机不要停,直接奔向第三医院,自己则打电话找关系把整形科室最好的医生叫起来给杜念缝合伤口。等到车停到医院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医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车一停就直接把杜念推进手术室。
好在伤口虽然深,但是只是伤到皮肉,并没有损害到神经,医生细细地为杜念缝好了伤口,又打了破伤风,手术便结束了。不过即使如此,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大亮。
贺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随即这口气又提了起来。《仙途》剧组出了重大事故,演员差点摔死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流传了出去,只是消息在传播过程中出了些差错,大家只知道威亚断了有演员摔了下来,却不知道杜念救了赵烨阳而手被割伤的事情。记者们闻风而动,涌向第三医院,试图寻找剧组工作人员确认是不是有重大的人员伤亡事故。
杜念躺在病床上,刚刚被推出急诊手术室,只见一群如狼似虎的记者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短炮立刻戳到他们的面前,闪光灯闪花了他的眼睛。
“贺导,是哪个演员吊威亚的时候摔下来了?是不是杜念?”
“贺导摔下来的那个人还活着没有?”
“杜念,是不是你从威压上掉了下来?”
“杜念,你是怎么受的伤?”
“杜念你还站得起来吗?”
几个剧组工作人员和医院的保安努力把杜念和记者们隔开,贺熙大声喊道:“大家行行好,小杜只是割伤了手,他现在很累了,请让他先歇一歇!咱们出去采访,别耽误医生治病救人。”
好在记者们都很通情达理,贺熙还是顺利地把他们带出了医院。杜念被推进了住院部,万晟配给他的助理抱着他的东西冲了过来,把已经接通电话了的手机递给他,喘着气说:“欧总的电话,他说您要是醒着就和他说两句话。”
杜念刚刚把手机贴在耳边,一个焦急的声音立刻响起:“贺熙告诉我你手受伤了,现在怎么样?疼不疼?”
杜念听到欧明聿的声音,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有一次被追杀他的叛徒在肚子上砍了一刀,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捂着肚子,护着欧定宸,拼死斩杀了敌人,也没掉一滴眼泪,反倒一边自己把肠子塞回去缝好伤口,一边安慰欧定宸不要害怕。
而现在,不过一个小伤口而已,可在听到欧明聿的声音时候,杜念却感到了一种极度的委屈,想哭,想闹,想耍脾气。
谁说他坚强?他一直都是菟丝子,只希望能够依附心爱的男人,做他的娇妻罢了。只是现实容不得他弱,他也只能逼着自己强了。
“疼!特别疼!”杜念哽咽着说,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疼得、疼得手都快、快断了!”
欧明聿心疼得无以复加,软着声音哄道:“嘘,宝贝,乖,我马上就到了。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睁开眼睛我就坐在你身边了。”
“我睡不着!”杜念打了个嗝,又哭得咳嗽了一声,“好疼!”
“哥给你吹吹。”欧明聿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杜念在他身边还好,现在隔着电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乖,别哭了,也别想了,越想越疼。”
“那么疼,怎么可能不想嘛!”杜念胡搅蛮缠,控诉道,“你什么时候到?”
“马上就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我坐专机,一会儿就到。”
“那也要好几个小时!”杜念哭诉道。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欧明聿听着他的哭声,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办法哄杜念,“要不要听?”
杜念吸了吸鼻子:“好。”
欧明聿也不会唱歌,沉默了几秒,直到杜念又快泫然欲泣的时候,才硬着头皮唱道:“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杜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辈子,欧明聿也曾经唱过歌哄他开心,同样唱的也是一首童谣:“脚驴斑斑,脚猎南山。南山北斗,养活家狗。”唱得表情严肃,仿佛自己不是在唱童谣,而是在背诵内功心法。
欧明聿唱了三遍,就在这时,杜念抬起头,却在门口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立刻收起了哭音,道:“明聿哥,我觉得没那么疼了。”
“那就赶紧睡觉。”欧明聿立刻道,“睡着了就没不疼了。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到了。”
“好的。”杜念面色平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声音软绵绵的好像已经很困了,“我等你过来吃早饭。”
挂了电话,杜念用没受伤的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笑得温和得体:“沈医师。”
沈之逸走进病房:“我来第三医院参加一个会诊,刚到医院就听护士说贺熙带着一个漂亮的小男生来急诊缝针。我一猜就是你,就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