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左拐右拐进了一条小食街,从街头吃到街尾,也随心所欲地买了一堆小物件,从手工拙劣的泥塑小玩意,到今夏新酿成的莲酒,没什么稀奇事物,却也满是市井烟火气。
夜色渐浓,傅成蹊拉着白行简的手一路脚步飘飘然的,打从心底里欢欢喜喜,他晓得这份欢喜来之不易,就更懂珍惜更想挽留,最好这街市永走不到尽头,这夜晚永迎不来白昼,身边这人心里只想着他念着他,彼此间再容不下别人。
一条街市走到底,便是星火点点燃着荷灯的寻河,此时夜色已浓,涟涟灯火熙熙攘攘地从上游浮了下来,流光莹莹,映得这夜色如梦,一个热闹又光怪陆离的梦。
放荷灯祈福,才是沐灯节的正经事儿,将心愿写入绢帛,再把绢帛系在荷灯上,燃灯,让它顺流而下,这样河神就能看到人类的心愿,兴许河神哪天心情畅快了,便顺手将这愿望实现了,抱着这样的期许,年年沐灯会都吸引来许多男男女女,熙熙攘攘的灯,熙熙攘攘的人,满是烟火味儿的热闹。
傅成蹊拽着白简行的手:“阿简,我晓得你不信这些,不过好歹来都来了,也去放个荷灯玩玩罢?”
白简行哪里会不依他,一手提着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一手任他拉扯着走向河畔,傅成蹊一路走还一路说个不停——
“待会儿放了荷灯,我们去那庙里算个卦求个签罢?”
“求什么?”
“傻阿简,自然是姻缘啊~”
“不是有了么,还求什么?”
“就是有了,才求个长久啊!”
“不用求,也长久”
傅成蹊哭笑不得直跺脚:“入乡随俗,玩儿一会儿罢,你这般认真多无趣呐~”
白简行嘴角动了动,话语咽在喉咙里始终没说出口,他本想说,万一求了个不好的签怎么办,可转念一想,这一片竹签能奈他何?他要待眼前这人好,要与他长长久久,什么神佛鬼怪能阻止他?除非——
除非是对方自己逃开,不对,即使他真的逃开,自己也会不依不挠抓他回来,无论用什么法子,他已经认定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绝无放手的道理。
还未走到河畔,两人的视线被一处排着长队的小摊儿吸引,等候的人男女老少皆有,越过众人遥遥一望,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傅成蹊心生好奇,探着脑袋去瞧,隐隐约约瞧见一个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白发老翁坐在小摊儿正中间,身侧是两个白衣翩翩,模样斯文端正的少年,一看这仙气凌然的气度便是玄门大家出身。
傅成蹊来了兴致,细细琢磨了番对白简行道:“这玄门修行之人喜好清净,怎的会混在人山人海的灯会里摆起了摊儿?也是奇观呐~”
白简行不言语,只困惑地瞧了他一眼,心道你我不也是修行之人,此刻不也正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乐不思蜀么?
一旁的老妇人听了傅成蹊的话,煞有介事道:“公子不知,这位老先生是扶风派的归元君,医术了得,能活死人肉白骨,每年沐灯会这日便下山免费替百姓诊脉瞧病开方子,神着哩!”
傅成蹊谢过老妇人,兴致更浓了,心道既然这归元君被传得如此神乎其神,又是正经仙门出身,定是有两把刷子,今日在此一见也算有缘,索性与他问问顾筠的病可还有别的法子治,万一真让他瞎猫撞上死耗子,寻了个可以救治顾筠的方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般打算着,傅成蹊便拉着白简行的手排在老妇人身后,白简行也不多问,心中自有几分明白他这是为了顾筠的病。
队伍长,排了小半个时辰,傅成蹊便手软脚软地挨在白简行身上,一脸恹恹的有气无力。
白简行面上不动声色,手却暗悄悄的握在对方腰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傅成蹊身子一凛,低低笑骂道:“不老实!”
白简行端着一张云淡风轻禁欲寡淡的脸,目不斜视语调平稳地嗯了一声,听得傅成蹊直想狠狠踩他一脚。
约莫排了大半个时辰的队,傅成蹊终于端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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