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肌肤的瞬间,蒙面人似乎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的确是血腥味,而且越来越浓。
但那是他自己的血。
蒙面人的刀削中了武松的左肩,但得手后的兴奋刚从脑中浮现,一阵凉意却已经从脖颈处袭来。
镔铁雪花刀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一击即收,来去如电。
蒙面人还来不及捂住飞溅着鲜血的伤口,就向后倒下,眼中满含着惊恐和不解。
鲜血也开始从武松的左肩渗出,那只包裹着残臂的衣袖也被削去大半。
“厉害。”青衣人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你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应该是舍车保帅,嗯,置死地而后生......”
青衣人似乎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一刀。
只有武松自己知道,以对面的修为,如果不让他先得手,自己断难有反击的机会。没有反击的机会,也就没有赢的机会。
所以,武松决定用身体接他一刀,已经失去手臂的左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露出的左肩是一个破绽,也是一个陷阱。因为失去左臂的武松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目标。
蒙面人的武功原本没有问题,但面对武松时却出了一点儿问题。因为他所有出手的预判都下意识地当武松的左臂还在。
这可能只是毫厘之差,但对于武松足够了。
武松不仅要用左肩接他一刀,而且要让他相信这刀足以让自己失去扺抗力。
只有这样的诱惑才能让蒙面人出现一丝懈怠,只要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就是自己的机会。
一击必杀,院里又恢复了寂静。
“难道武都头就不怕接不了这一刀?”青衣人还是对刚刚发生的一幕颇为惊讶。
“要赢,就只有这一种打法。”武松冷冷地说道,“或者说,要活命只有这一条路。”
“只有这一种?”
“我只有这一种。”
“可是你别忘了,”得意的神色又浮现在青衣人身上,“我还有三个人。”
“我不瞎。”武松边说边放下了刀,用残破的衣袖扎紧了肩头的伤口。
“打法只有一种,但人是活的,活着就会有很多可能。”简单包扎好伤口,武松又拾起了刀,恢复了刚才静待来袭的姿态。
“不信。你可以试试。”
武松从容得就像刚念完一段经文,青衣人很意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再让剩下的蒙面人出手。
其实,看过武松刚才的那一刀之后,青衣人一直有一个疑惑。
他疑惑的不是武松削出那一刀,而是他被削中的那一刀。
中刀的瞬间,武松几乎同时完成了拧肩躲闪和出刀的动作。
很快。快得让青衣人难以置信。快得就像是蒙面人削中的那一刀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
血应!青衣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罢了。”青衣人右手对着大槐树方向一挥,剩下的三个蒙面人互相递了个眼色,腾身而起,跃上槐树。
只听得枝叶沙沙作响,转眼间,三人已在夜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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