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二更了,腿上的箭被拔了出来,用布缠着,左手臂上的伤口也被简单包扎了。她咳了一声,嗓子里就像灌了一碗黄沙,又干又疼,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她抹摸了摸茶壶,还有水,于是把剩下的半壶茶一股脑儿的都喝了。正在这时,客栈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哗。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楼下的说话声:
“军爷……军爷!客人们都睡了……”
“我奉命前来捉拿刺客,你快闪开!”
“诶诶!您老行行好,刚才有个军爷带着人追着刺客跑了,怎么您这……这又来抓刺客?”
“别废话!快闪开!”
然后就听见“咯吱咯吱”鞋底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看来二师兄只引开了王府的一路追兵,没想到现在还有一路。
许念深吸了一口气,把剑挎在背上,强忍着疼从窗户翻了出去。
外边儿,一队官兵吵吵嚷嚷地把客人们闹醒,然后一间一间地进去搜查。店小二跟在后头挨个儿的跟人家陪不是,也有好奇的客人,偷偷跟他打听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正纳闷儿呢,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跟人家摇头赔笑。
“小二,你过来!”忽然一间房里传来一声大喊。
店小二忙不迭的跑过去,只见领头的那个军爷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看见小二进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问道:
“这屋里住的是什么人?现在到哪儿去了?”
店小二像小鸡仔儿一样被那军爷拎在手里,忙挤出个笑脸儿,哆哆嗦嗦说道:
“军爷好说话……好说话……,这屋里……屋里住的是……哦!想起来了!”店小二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结果手伸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被拎着,于是讪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这屋里住的是个小娘子,一个人来的,前两天病了就一直呆在屋里。客人不叫打扰,咱也不敢进去不是?兴许她今天出去了,小的也没注意……没注意……”
领头的冷哼了一声,松开店小二的衣襟,然后又带着人在屋里转了几圈儿,看样子确实是有人住,但为什么这深更半夜的还不回来呢?
他脑子里乱,又实在找不出线索,就只能把火发在店小二身上,威吓了一句:“等人回来就给恭王府送信儿,要不就要了你的小命!”
店小二这才知道是王府里出了刺客,也不敢笑了,只跟在军爷屁股后头连声的应是。
这边儿许念跳出了窗子却没走,只在屋外的房檐上趴着,把屋里两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敢多待,等会儿他们恐怕要到后院儿来搜了,到时候自己这么一大坨趴在房上,一眼就被看见了。她竖着耳朵细细听,不一会儿那群人又“咯吱咯吱”浩浩荡荡地下了楼,于是她赶紧猫着腰沿着房檐一路往前面绕,刚绕过墙边,就看见几个侍卫进了后院。
来不及了,只能进屋避一避了!
她回过身在窗上戳了一个洞,看只有里屋的灯点着,于是推开窗子一个翻身跌进了屋里。剑柄磕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响。
许念坐起来整了整散落的头发。原来这屋里还铺了地毯呢,看样子倒像是有钱人住的甲字房。她也不管那么多,支楞着一条腿一只胳膊,像毛毛虫一样一耸一耸的往门口爬。
甲字房面积很大,开始的时候没看清,现在爬到桌边了她才发现这儿原来趴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守夜的伴当跟班儿之类的,许念小心翼翼地把手往边上挪了挪,尽量不发出声音吵醒他。
那个伴当应当也是刚被王府的官兵吵醒,睡得还不踏实。在板凳上挪了挪屁股,一抬脚就踩在了许念的腿上。
作死了,睡着了还这么有劲儿!许念一激灵,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个伴当感觉脚底有东西在动,揉揉眼坐起身子。
“什么东西……”说着脚底下还碾了一下,嘴里嘟哝道,“还是软的……”
“这是……妈呀!”待终于发现自己踩的是一个大活人,那人吓得尖叫了一声,连连退到了墙根儿。许念站起身就要往外跑,谁知道后院的官兵已经听到声音,派了一队人又往楼上来。
现在看来逃是逃不出去了,二师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先在这屋里躲一阵吧,反正楼上已经搜过一次,他们应该想不到我在这儿。
于是她提着剑决定到里屋躲一躲,剑往身上一架,就不信里面那人不听她的。那个伴当靠在墙边,看她提着剑,本应该是气势汹汹、雷霆万钧的样子,实际上却一蹦一蹦的像个瘸腿的兔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幸好许念没听到,不然她非得用没瘸的腿回去补上一脚。屋里的人还没睡,许念本以为是个满肚肥肠、穿金戴银的老头子,谁知道进去一看,才发现坐在床边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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