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乞巧节。街市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许念一只手拉着惠之,一只手拎着刚买的针线包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师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了呗!秦州人又多又热闹,你还嫌不好么?”
惠之赶紧摇摇头:“不是不好,就是……人多了有点儿不习惯。”
许念“切”了一声,然后像摸小狗一样拍了拍惠之的脑袋,说道:
“你就是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这等场面你师姐我见得多了去了~~等你长大了就慢慢儿习惯了。”
惠之“哦”了一声,扯着许念的袖子要去看街边卖的泥人儿。
“念之、惠之!快跟上!”
大师兄际之在前面冲他们招招手,惠之脸红了一下,然后“诶”了一声,就对许念说道:
“快走吧师姐,大师兄叫咱们呢!”
许念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儿:是谁要看泥人儿的啊?是谁扯着她袖子不放的啊?大师兄一叫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过去了,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小白眼儿狼!
尽管非常痛恨惠之忘恩负义的行为,许念还是颇为仁慈的让她单独和大师兄一起走,还在背后捅了捅隐之。
“诶诶……二师兄!过来过来!”
隐之被许念一把拉走,怀里被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纸包。:
“这都什么东西啊……哎哟!还扎人!”
许念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都是惠之买的针线呐!就是给你和大师兄缝衣服用的!”
“缝衣服哪用得了这么多针线……真是败家……”隐之撇着嘴把刺破的手指头吮了两下,然后在衣服上抹了一把。
许念“咦~”的一声被他恶心得跑了。
“隐之、念之,前面茶楼里说书,你们去听么?”际之回过身,招呼后面打闹的两个人。
“去!”
“去!”
许念和隐之顿时两眼发亮,尤其是许念,一听说有说书的,两只眼都“噌噌”往外冒着绿光。
际之让三个小的紧紧跟在身后,便往着人多的方向挤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茶楼的门口。茶楼里的人那叫一个多,一眼望过去全都是脑袋,坐着的站着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根本没有个下脚的地方。许念在人群里扒拉来扒拉去,终于在楼梯那儿找到一个空当。
“大师兄!上这儿来坐!”
际之带着隐之和惠之三个人费了半天功夫才挤过来,惠之被胳膊肘撞来撞去,已经吓傻了:
“师姐……人太多了……太多了……”
许念一把扯过发呆的惠之,把她按在楼梯上坐好。
“你再磨蹭一会儿连楼梯都没得坐了!”
四个人在楼梯上排排坐好,说书正好也开始了。一个干瘦的老头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从后院儿走了出来,坐在窗根儿的一张板凳上,正好侧面对着许念几个人。
许念心里暗自得意:我果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楼梯口离说书的这么近,比后面那些坐板凳的听得都清楚呢!
说书的老头儿刚一坐定,人群里有人起哄:
“先生今儿个讲哪一段儿呀?”
“张先生,今日还讲圣祖爷的故事嘛?”
“就讲圣祖爷活捉大理王的那段儿!那段儿好听!
那个张先生手中折扇“唰”的一收,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许念也睁大眼睛看他要说什么。
“老夫今儿个要讲的还是圣祖爷的故事。但说是又是,说不是又不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底下众人纷纷附和:
“对呀,怎么回事儿呢?”
“到底是不是圣祖爷的故事?”
“先生别卖关子了!”
“嗯!哼!”张先生清了两声嗓子,然后把扇子往手心儿里一拍,“老夫今个儿就讲个——前朝旧事!”
众人又是一阵儿起哄:
“前朝的事儿有什么可说的?”
“讲圣祖爷活捉大理王!就是前朝的!”
“什么旧事,先生快讲!”
张先生哈哈笑了一声,抬起手向下压了压,底下顿时又安静下来。
许念从来没见过这种“上面话一停底下就起哄、说书的一抬手底下又安静”的奇特场面,正在那儿新奇呢,就听到张先生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话说前朝有个东西叫作‘天玑库’,这个‘库’既不是穿的裤子,也不是存东西的库房,却是个正劲儿八百的官家组织。这‘天玑库’大家听说得少,那白泽堂想必诸位十有八九都听说过吧?”
底下众人纷纷点头:
“不就是给那刘恪搜罗金银财宝的一帮人?”
“秦州原先就有个叫白泽堂的,是不是那个?”
“我们岷州也有个白泽堂……”
“诸位说得没错!这个白泽堂就是专门儿给前朝皇帝刘恪搜罗稀世宝贝的,什么碗大的珍珠、小山似的珊瑚、古玩字画、金玉珠宝,样样都收进了刘恪的宫中。但诸位可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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