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圣最近很倒霉。
先是兴致勃勃去劫船,然后一不小心劫错了,不仅被大哥骂了一顿,还要赔礼道歉,把劫来的东西全都送回去。
这倒不算什么,错了就是错了,他卢圣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昨天他发现自己看上的小娘子居然不喜欢他,不仅不喜欢他,还叫了镖局里的一群臭小子来把他哄走。他好伤心,好难过,需要灵魂上的安慰。
所以他一大早就摸出来赌钱了。本来开始赢了几把还很高兴,结果后头越输越厉害,整三百两银子全赔进去了。他还纳闷儿呢,那个瘦猴刚才在那桌上不是输了五大五百两么,怎么到他这儿就转运了,谁成想竟然是使了老千!
敢在卢爷爷面前耍手段,这还得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抖出那人袖笼里的骰子,准备教训他一顿,谁知道那瘦猴跑得倒快,三两下就挤出人群,“噌噌”地往街对面蹿。
眼看着那个瘦猴就要跑没影儿了,正好碰上许念和林决,他顾不得打招呼:“快帮我追!”
许念和林决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齐齐望天。
“你们俩真是的!”卢圣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身影钻入巷子里,气得捶胸顿足,“怎么不帮我抓住那厮!”
许念晃了晃手里的螃蟹:“我们手都占着呢,你看!”
“几只螃蟹比得上老子的三百两银子嘛!真气死我了!”
许念嘿嘿一笑,翘着一根指头幽幽问道:“你~~去赌钱了?”
卢圣这才觉得不妙,“咕咚”咽了口口水:“……没有啊,我路过,马上就走!”说完就要溜。许念故作惋惜地说了一句:“我相信你呀,就不知道向大哥会不会相信你了。”
卢圣苦了脸:“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告诉大哥!我求你了!”
许念只是吓吓他罢了,她可没有闲心去打小报告,不过看着一个彪形大汉作揖求饶,心情还真是不自觉地爽起来了呢,连带着手指头都不疼了。
“喏,你先拎着吧!”许念赏了卢圣一个大发慈悲的眼神,把草兜递到他手里。
卢圣跟在后面小声嘀咕:“昨天大哥不都送了好些鱼虾过来,怎么还买……”许念回过头呲牙一笑,他立马就认怂了:“买……得好!这螃蟹肚白壳青,不愧是女侠挑的!一看就好吃!”
林决笑笑,看着许念得意洋洋的背影,眼神越发柔和。已经很久不曾有这样轻松开怀的日子了,逛街、采买,与小贩讨价还价,跟朋友打打闹闹,这样市井的日子竟然也如此恬静美好。
虽然许念没有告状,但卢圣还是被向寄给发现了。向大哥很生气,平时在寨子里自己人玩玩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进了赌场,还输了这么多钱,真该罚,狠狠地罚。
于是当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地摆桌子放碗筷的时候,卢圣还在屋里默写《同山山寨修订守则》,不写完三遍不许吃饭。这玩意儿他经常写,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大哥明知道他最讨厌看书写字了,还回回都用这个法子折磨他,唉!
幸好默写完天还没黑,正好赶上酒席,邢仲庭、邝渊、向寄、卢圣、程江、张阔和年长一些的镖师在屋里依次落座,喝喝酒说说话;年轻一些的徒弟们则坐在院子里,难得邢仲庭今天不拘着他们,可以尽情疯玩儿。
上次的乌龙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金员外对此表示出了极大的宽容,中秋节之后仍然托汾远镖局走镖,所以大家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依旧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许念跟惠之还有一群小孩子坐在靠里的桌子上,低头专心致志地拆着螃蟹,最近她拆螃蟹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轻轻一按就能剥出蟹腿里的白肉。完完整整,晶莹剔透,简直是艺术品,咬上一口,满嘴生鲜,再抿上一小口酒,口舌生香。
怪不得戏文里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从舌尖到肠子,就一个字:爽!
“螃蟹性寒,女子还是少吃为妙。”一只绣着兰花的帕子递到许念面前,许念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醋,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帕子就已经被塞到她手里了。
“多谢夫人。”对着这么一张年轻的脸,许念实在是叫不出来伯母两个字。
“夫人你不知道,师姐她昨天吃得更多呢!”
许念瞪了惠之一眼,这熊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吃多了也没关系,等会儿泡杯姜茶暖暖胃吧。”邢夫人轻轻拍着许念的手,不知怎么的,竟让她有点儿想哭。
已经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呢?仔细算算应当有七年多了吧,那时候她爹娘还在世,爹爹军务繁忙,每年只有中秋和元旦才能在家多待几天,晚上赏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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