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呵嗤呵嗤像卡了浓痰,拖鞋也掉了一只。
他跪在地上晕头转向,想要爬起来,脑子好像在往一边沉,让他失去重心,又摔倒在地。
谢朗震惊地看着死猪一样瘫软在地的陈兴国,余光发现陆子遥抬腿又朝他走过去,谢朗急忙起身拦住他:“别打了殿下!”
这人渣哪里吃得消翼龙的暴揍,刚刚那一拳,恐怕已经严重脑震荡了,在来几脚,肯定得断气。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室再怎么封锁消息,都可能有传言流出去,陈兴国这种垃圾,哪里配让奥加皇子为他留下黑料?
一直躲在角落的妈妈此刻也慌张地冲过来,跪在陈兴国身旁小声问:“你没事吧老陈?”
谢朗转头皱眉道:“快叫救护车!”
医院里。
陈兴国还在昏迷中,谢朗和妈妈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多多还在幼儿园。
谢朗在发呆,妈妈在抽泣。
妈妈抽抽噎噎地开口:“那个打他的男孩真的是皇子?”
“对。”谢朗面无表情地回答。
妈妈没说话,又哭了一阵,小声埋怨:“堂堂一头翼龙欺负咱们老百姓,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老陈这要是瘫痪了怎么办?我这点工资,养的活一大家子加一个残废吗?”
“你只要养活你的多多就行了,我有奖学金,至于那人渣,你说好要跟他离婚的。”谢朗依旧面无表情。
“他要真的瘫了,我还怎么跟他离?别人不得戳着我脊梁骨骂我缺德啊?”
“哪些别人?”谢朗平静地问:“你还有哪些认识的人不知道你丈夫家暴?人人戳着你脊梁骨让你离婚你不肯,现在怕人骂你缺德了?”
妈妈眼睛一红,又开始流泪:“大人的事,你又懂什么!”
谢朗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发呆。
等妈妈痛哭了一会儿,他才问:“其实你没打算离婚吧?”
妈妈一愣:“你说什么?”
“三婚只能找老头,多多也需要爸爸,我反正也快成年滚蛋了,只剩下你们一家三口吉祥的一家,有了爵位,家里以后就更好了,等陈兴国年纪大了,没准就不怎么打人了,都忍到这节骨眼了,干嘛还离婚呢?”谢朗冷笑着揣测出妈妈的想法:“是吧?”
“你思想怎么这么可怕!”妈妈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长大了能懂点事!”
“我就是太懂事了,才一直没有揭穿你。”谢朗转头看向她:“你总喜欢装成受害者、奉献者,隐忍地顾全大局,但这八年来,真正的受害者是我啊,妈妈,你凭什么替我选择大度忍受呢?”
“你忍受什么了!你这暴脾气,八年来有改过一丁点吗!”妈妈气急了:“你要稍微学会一点忍耐,老陈会动不动打你吗?他也没怎么打我啊!还不是你这倔脾气惹的!”
“不然呢。”谢朗抿嘴一笑:“要我变成你这样吗?门都没有。我的脊梁骨是打不弯的,没人能让我跪着生活,我永远、永远不会依靠哪一个人生活,永远不会成为你这样的菟丝花。我会成为别人的依靠,会让所有人对我敬畏敬佩,会成为金字塔间的天才机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