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想着这句话,同时也冷静下来许多。
她重新感同身受了曾经那个不敢有反抗意识的懦弱的自己,不过是出于类似于动物世界中,弱势种族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她原来从最开始就清楚,就算反抗也没有任何用处,所以逼自己习惯,觉得习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而今到底是自己太冲动了,故意地往死路冲撞,差点刹不住就要将自己推入一个更悲催的境地。她怎么就忽然壮起胆子敢挑战权威了呢?这明明无异于以卵击石。
劳舌费唇一番,到时候且不论对蒲青禾等人的影响是否聊胜于无,对她自己可确是百害无一利:说别人是同性恋,而且一指还指出三个这么夸张的不说,都是比她人缘好的人,又没什么证据;这不是造谣,这是什么?或者说,该是她自己心虚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说实话,只能、只会无情地被反咬一口,而绝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预期。
眼前的蒲青禾,尽管是像颗定时炸弹般的存在,但真正的伤害,说来也只建立在此时的麻烦上。她从前只是做了沉默的大多数之一,这份罪恶的确不能一一推诿到她一个人身上,而依然不能无可厚非。
喜欢她?——什么样的喜欢啊?游戏吗?玩笑吧。
这家伙,真的是猫。魏徕愤愤地想。
还不是普通的可爱的猫,虽然漂亮的样子确是无法忽视的,只是性情——唯独是性情,却若如某位作家笔下的那种,实在让人切齿痛恨的猫:凡捕食,总不肯一口咬死,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
但她又释怀地由此取索到,这何妨不失为一个机会?
——一个令自己摆脱欺侮且翻身的机会。
尽管,这本质是要铤而走险的无奈之举,但她别无选择。
雨中,蒲青禾越走越远,脸上的笑容也已然消散得一干二净,像是刚才那样,一点不见脸上总不自觉洋溢的自信感,而是一副遇到不顺心事的哭丧脸,看起来痛苦极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
青禾被雨淋得整个湿透,本就冷的身心更是雪上加霜。她十分用力地攥紧手,迫使指甲深陷进掌心,但痛意并未令她的失落消减半分,而是仿佛将它更具象化,铭刻进心底,再也无法忘却。
她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做一些不受控制的行为,正如一开始避雨就没有跟着大多数人一起回教室,而是循着新鲜感,一股脑地跟来了魏徕的所在地;偶然抓到魏徕的把柄,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而轻微戏弄一下对方时,又是弄巧成拙,得到对方的记恨。
明明一开始的设想,是那么的温暖且纯挚的。
即便初恋情节已逝,可她如今在和魏徕对视的每一刻、在魏徕和她肌肤相触的每一刻、魏徕同她讲话的每一刻,心脏都会如坠入爱河般雀跃地跳动着,一点不受控制,被误解、被推开也会有酸涩难耐的感受;在此之前,青禾也很少对别人有过类似的奇妙探索欲,除那些之外,她还想了解更多更多。
这种感觉,还让她心颤,让她膝软,让她难以思考和跃跃欲试,跳出理性的思维模式——也许,这就是爱。她的心再一次地为别人而跳动了。很莫名其妙吗?但这就是既定事实。被讨厌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现还仿佛无力挽回,陷入一个恐怖的死循环。
泪水再次从青禾的眼角悄然滑落,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认不出脸上的冰凉究竟是泪还是雨。
果然,一切的事情刚做起来,对她都不会是得心应手的。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青禾皱眉,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好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而必须的是一些特殊的运气。她想要搏一搏,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更何况,是她认定的要想得到的东西。她想要的一定要是她的,不然就是谁也别想得到。
魏徕,是她那么喜欢的,尽管是从今天的某个瞬间起才开始的,然时间长短并不重要,她一时无法割舍;也是深切的夙愿,为了弥补往昔破碎的念想。
这份执念使她俨然忘却了,忘却了她曾经是怎么的不把魏徕和其他人一样放在眼里的、瞧不起的、满不在乎的。
魏徕会明白的,会接受的,也会喜欢上她的——或者,这些根本就没有必要。蒲青禾阴测测地想,只要能将他人的把柄紧紧攥在手里,因本能的猜忌而躁动不安的心,总会忍不住妥协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