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摇头笑道:“六扇门的人,也是职责所在。”
“哼,”弯眉一声冷哼,“也就是娘子心地好,我们侯爷也是个讲理的,若是换作别人家,怕早掀了那劳什子监牢,把娘子给抢回来了!”
林敏敏惊讶地抬抬眉,又忽地一垂眼。她又忘了,这不是后世的法制时代。就算是在后世,法制背后还经常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呢,何况如今这个权贵当道的年代。
“却是不知道骗我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她转变话题道。
“也幸亏有娘子送来的画像,才叫奴婢们逃过一顿板子。”弯眉道,“那个小丫环,是个刚进二门当差的,还不太懂规矩,她只知道有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叫她把娘子领到角门那儿去,却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叫她送的信。倒是那个婆子,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樟爷革出府去了。如今管事们还在查她到底是怎么混进府里来的,那角门的钥匙又是怎么落进她手里的。”
林敏敏听了不禁一阵诧异,打着哈欠道:“原还以为这侯门深深深似海呢。”
弯眉“噗嗤”一笑,道:“娘子是不知内情才会这么说。要说起来,这老宅跟我们京城的侯府可不是一回事,这里若说处处是漏洞也一点都不为过。咱们侯府,怎么说也是立世百年了,在这老宅里当差的,又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老家人,相互之间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着呢。当年老侯爷还在世时,个个都说他是个败家的,谁又知道这家当算起来可不是他一个人败的,后面多的是为虎作伥的狗奴才。后来老侯爷去世后,我们侯爷倒是下狠力整顿过一回,可再后来因为他长年漂在海上,即便上岸也是住在京城,这老宅又住了老夫人,不好怎么插手,渐渐的,这府里的种种坏毛病便又抬头了。这次侯爷把我们从京城带来,便是要下死力把这府里从里到外都狠狠治一通的。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没动手,对方就先动了手了,倒叫娘子跟着吃了苦头。”
好吧,这宅斗似乎斗得有些超规格了。林敏敏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摇着头道:“不明白。说起来,他是主子,谁还敢忤逆他不成?”
“呵,”弯眉又是一笑,道:“有一句话,叫‘奴大欺主’。还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我们没来时,听说侯爷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呢。”
“要叫我说,不如统统把他们全都赶走,重找新人进府不就得了。”林敏敏饧着眼道。
弯眉摇摇头,“这样虽简单,却是要断了很多人家的生路呢。我们侯爷只是看着不好亲近,其实却是个心肠软的,断不会如此……”
感觉到林敏敏一下下地点着头,弯眉不由探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竟坐着打起了瞌睡,不由抿唇一笑,轻轻将她扶着躺倒,又替她盖上被子,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
林敏敏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一睁眼,就听到赵英娘那个大嗓门在外面嚷嚷着:“怎么能没有这些呢?才从牢里出来,怎么也要去一去晦气的,快去快去!”
接着她的声音的,是艾娘的小嗓门,道:“卉姐儿他们呢?说没说什么时候到家?”
又听莲娘的声音道:“你们两个都小声些,里面还睡着呢!天知道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呢。”
“切,”英娘道,“你以为敏敏娘是你啊!我跟你打赌,她才不会哭呢!”
林敏敏抬起一只手,覆在额上,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作想才好。在她落难时,这赵家除了英娘外,一个个避她如蛇蝎,如今却又一个个围了过来,说她心里没有一点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事。可要因为那些芥蒂就不搭理她们,她也不至于那般不成熟。何况,她还欠赵英娘一个道歉呢。
这么想着,她翻身坐了起来,却是没有叫正在外间招待客人的弯眉,自己默默穿好衣裳,又收拾好头发,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个看到林敏敏的,是英娘。
“哎呦,起啦!”英娘笑着过来拉她,一边指着地上的火盆道:“昨天你回来时我们都不知道,等听说时你又已经睡下了。不过这规矩可不能坏,快快快,赶紧补跨一下火盆,把霉运给赶走。我刚才叫厨房去给你做猪脚面线了,听说这是南方的习俗,反正不管如何,能把霉运赶得远远的就好。你是不知道,你这一被怀疑,可憋死我了,老祖宗怕给七哥惹麻烦,都不许我们来找你玩……”
她这“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只有最后一句入了林敏敏的耳。
却原来,赵家人不来找她,是考虑到钟离疏!
不过想想也是,怎么说她身上背的可是杀五爷的嫌疑呢。这么想着,林敏敏心里的那点芥蒂渐渐也就消了,望着英娘故意掏了掏耳朵,笑道:“可见你真憋坏了,慢点说好不好?你的话全都堵在一起,塞住耳朵了呢。”说得众人一阵笑。
艾娘过来拉着林敏敏上下看了一眼,对莲娘道:“大姐姐可说错了,我看敏敏娘气色还好,不像是哭过的样子。”又摇了摇林敏敏的手臂,“我也憋坏了呢!你给三姐姐画的像我也想要,可老祖宗说什么都不许我们来找你,说是不能叫七哥为难。现在好了,我就说敏敏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坏人嘛,对吧?”她看向两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