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忘了之前遭受的事,只愣愣地看着。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林重檀终于停下笔,这时的我已经极其疲倦,惫懒地靠着他。
他搁下笔的动作,让我骤然清醒了下,但没多久,又困倦地垂下眼。
忽然,我感觉到唇上一热,努力睁开眼,发现竟是林重檀在亲我。我实在太困了,没办法思考他为什么突然亲我,眼皮就缓缓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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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大考考完,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虽然林重檀跟我说押题很容易,但我也只是将信将疑,直到我看到考卷。
出了课室,我几乎是立刻去找了林重檀。
他比我早考完,现下正在让青虬和白螭收拾行李。太学放假了,接下来我们有十几日的假期。
林重檀看到我,似乎猜到我想说什么,“我最近新得一幅寒梅图,你进房看看。”
我进房间没多久,他也走了进来。
“题目押到了,我把你写的默在了上面,典学他们会不会发现那不是我能写得出的?”我急忙问他。
林重檀轻摇头,“这次阅外舍文才卷的人是内舍的许典学、赵典学,他们没教过你,不会发现有问题,况且你背的那篇算不上珠玉之论。”
他这样说,我的心安了不少。
正如林重檀所说,第三次大考成绩出来,没人怀疑我的成绩有问题。我进步了十名。虽然只是十名,典学们看我的眼神终于不再是失望。
他们以为我是靠自己努力进步的,殊不知是我用身体换来的。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一切浮华不过是虚妄,我尝到了所谓进步的甜头,也开始想尝到更多的甜头。
为此,我越发与林重檀腻在一起,连向来迟钝的良吉都发现问题。
“春少爷,你最近好久不回来睡了。”
良吉的话让我惊了下,但很快,我又稳住心神说:“你知道的啊,檀生在给我补课。”
良吉还想说什么,我先一步制止他,“行了,我今晚不去补课还不行吗?你是不是一个人睡太无聊,那我们说会话再睡吧。”
原先在林家的时候,我睡不着,便会拉着良吉跟我说话。进了太学,我后知后觉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夜谈过了。
良吉搬了个杌子在我床边坐着,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说:“春少爷,我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人长大了,肯定不一样的,我马上就要十八了。”我打马虎眼地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良吉想说什么,可他好像又找不到准确的措辞,着急得手舞足蹈,脸都挤成一团。
我不想多谈这个,随即转移话题道:“良吉,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良吉跟我不同,他有极其幸福的童年,于是他每次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时,都很高兴。我看他露出欢畅的表情,也觉得开心。
但今夜他一样是讲小时候的故事,我却开始走神,满脑子想的都是其他事情。
我已经将成绩寄往家中,母亲回信说父亲不是很满意我的成绩,希望我能再努力些。
我知道父亲要的是什么,他想要一个才气在外的儿子。
林重檀便是。
短短入京两年不到时间,林重檀的名字几乎已在达官贵人中传遍。今年的祭礼,林重檀被太子请去弹琴。
自此,一首《文王颂》忽被天下知。
文王是我朝开国皇帝,古来今往不知道多少人给文王写过颂词,但被认为是靡靡之乐,彰显不出开国皇帝的气势。
唯独林重檀这一曲,半个字都没有,光靠琴音就仿佛看到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又好似见到威严端清的文王本尊。
今年的中秋之宴,林重檀已经被正式拟邀参宴,他是唯一一个无官职在身赴宫宴的人,届时刚年满十八。
与他相比,我大考的进步显得微不足道。
“春少爷?”
良吉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我怔了会才说:“抱歉,良吉,我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春少爷,你是不是困了?那你睡吧,我给你热壶水再去睡。”良吉说。
我顿觉愧疚,拉住良吉的手,“良吉,等我忙完这一阵,休沐的时候我们去城郊游玩好不好?”
良吉忙点点头。
白驹过隙,我的十八岁生辰到了。
这一次,是林重檀亲自来找的我。他带我出了太学,夜船游碧瑶湖。
船上除了船夫,便只有我和他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