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殿下今日,格外不一样。”
“是不是格外英俊?”元恕急忙殷切地问道。
元德在一旁见阿昙惊呆了,默默地捂住脸,觉得兄长的表现实在给广大风流倜傥无往不利的皇家子弟丢人。
胖猫仔儿看着元恕的傻样儿笑得小身子直抽抽,然而目光落在后头那个用嫉妒的目光看着阿昙的少女身上,就生出了几分不喜,与阿昙叫了一声。
“臣女带两位殿下去见表姑姑。”阿昙见了妹妹的模样,想到方才她的话就收了笑。又见阿萝上前给两个皇子行礼,便冷淡地说道,“姑姑礼佛呢,山中清净,你自己好好儿想想。虽我不喜你,还你好坏,却是家族的脸面!”
“她就是太后宫里毁你名声的那个?”见阿萝模样俏丽,然而一双眼睛里全是戾气不甘,元恕本都已经失去的智商顿时又回来了,又见阿昙并不在乎的模样,便跟在她的身后轻声问道,“要不,我给你出口气?”
“我已经抽过她了,一个大耳瓜子呢。”阿昙见元恕要给自己出头,就笑了,见元恕对自己动手并没有反感,目光之中更添欢喜,笑嘻嘻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一个时辰都嫌多!”见元恕看着自己连连点头,仿佛是在认同,她转了转眼睛小声儿说道,“她也不过是想要嫁个好人家儿,只是承恩公府家大业大的,不是咱们高攀得上的,何必记挂呢?”
她的父亲更喜欢阿萝的母亲,将她的心养大了,想要与她一争长短,这阿昙都知道,然而叫阿昙说,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却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往死路上走。
承恩公府那样的门楣怎么会叫庶女做当家主母?况她心里知道的,祖父乃是得了皇帝的赏识方才能一跃而上做了封疆大吏,而太后与皇帝,并不是亲母子。
哪怕不知宫中事,阿昙也敏锐地觉得,疏远太后,跟着皇帝走,才是家族兴旺的根本。
此时联姻承恩公府,只会叫皇帝心中猜忌不快,这样的蠢事,她自己不会做,也不会叫阿萝败坏家门。
“不知好歹,太后的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她。”元恕见心上人心胸开阔,心里十分骄傲,然而男子么,小心眼儿常有的,此时便小声说道,“爬得越高,掉下来还不粉身碎骨?”
“这些,可不是你一个皇子该管的。”见元恕小声嘀咕,阿昙也只是一笑,回头看着阿萝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只叫人跟住她,心里轻轻地一叹。
阿萝还算有点儿脑子,知道自己一个庶女攀附皇子是够呛了,因此只一门心思认准了承恩公府,非要嫁过去日后做当家少奶奶。
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祖父膝下三子,嫡出的孙女儿就七个,还会为一个不知好歹的庶出的女孩儿费心思?一旦阿萝做出叫家族为难的选择,第一个要跟她划清界限的,就是祖父了。
不必逐出家门,只从此冷遇疏远,就足够阿萝求生不能了。
“我这,这也是担心你不是?”元恕见胖猫仔儿悠闲地在心上人的怀里这拱拱那拱拱,顿觉厚脸皮的重要,此时也绷着一张金刚不坏的脸皮小声在阿昙的耳边说道,“你知道的,知道,知道我的心的。”
说了这个,还是个新手上路的大皇子脸就红了,又见阿昙惊悚地看了自己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诧异,就低声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娶你做王妃,行不行啊?”
“再说吧。”这么单刀直入的少年实在叫阿昙震惊,换个人,三姑娘都得觉得这是不尊重自己了,然而目光看进元恕的眼睛里,见着那双眼里全是真诚与无措,阿昙心里微动,下意识地搂住了怀里的胖猫仔儿,垂着头慢慢地说道,“一时的情感不过是冲昏了头脑,殿下该好好儿冷静给自己想想,别给自己日后悔。”大皇子的感情这样热烈,然而阿昙却有些害怕。
若是来日又有个女子牵动了他的心,他抽身而去,到时她又该怎么办?
如母亲那样,看着父亲纳妾生出庶子庶女,与父亲举案齐眉相敬如冰?
如同母亲那样,里里外外操持家务,给父亲照顾后宅,算计那些庶出的子女如何不会压在她们嫡出兄妹的头上,暗地里抱怨父亲的无情?
只想到这个,阿昙就觉得可怕,抱着怀里暖烘烘的小身子低头走远了。
元恕呆住了。
方才,方才还说得好好儿的,怎么就说变就变了呢?
“我说错了什么么?”元恕看着阿昙远处的背影,急忙拉着弟弟轻声惶恐地问道。
“女人心海底针,我知道个屁!”元德也没想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明明气氛不错,他还在为兄长欢喜,一眨眼就变了,此时也烦恼地抓着头说道,“我就说女人麻烦,偏你一头撞进去,”见兄长耷拉着脑袋十分可怜的样子,他便叹了一声,突然笑道,“亏了囡囡跟进去了,你瞧着,许还有转机的。”
胖猫仔儿给力极了,至少也能打探得出这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是?
元恕心里只存了这么一个希望,闷闷地应了一声。
“咱们进去给姑母请安。”
这兄弟俩一进静室,就见斋戒的庆德长公主目光温煦地抱着胖乎乎的猫仔儿坐在椅子上,这回没脱手,正与一旁低头的阿昙说话,见了两兄弟,便含笑招呼道,“你们今日不必读书么?”
“真是一家人呐。”这么熟悉的话,就叫元德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