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龙终于为朱雀神的无赖气质折服,绕着结界灰溜溜地盘旋而下,在山脚一个名叫“衡镇”的地方暂且降落,彭彧双脚沾地就是一阵腿软,晃晃悠悠走了几步,终于没忍住就近扶住一棵树,弯下腰吐了。
李祎化回人形,面无表情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十分敷衍地安慰道:“没事吧?”
彭彧心说没事个鬼,你来试试,一抬头看到镇子里人头攒动,百姓们纷纷从家中出来,往同一个方向张望。
离得近的几个聚拢在一处,对话声隐约传来:“山上又走水了?都这个月第几次了。”
“少说得有四五次了,”另一个说,“虽说是‘赤帝峰’,可这么频繁地走水也不太对劲吧,无缘无故烧了几次,山上都快烧成白地了,还有什么东西能烧得起来?”
再一个说:“前些天不是请了个法师来作法吗?他不是说自己引了什么天水,以后不会再烧了吗?”
第一个附和道:“可不是吗,这雪都降下来了,我还以为真的不会再烧了。”
第二个嗤笑一声:“算了吧,我就说那道士不可信,光天观的青岩真人都不敢管,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道士……”
他突然止住话音,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吧,那法师好像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山上,现在还没有下山……”
几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了声“造孽”,纷纷闭嘴作鸟兽散。
彭彧终于从头晕目眩里回了神,叉着腰精疲力竭地靠在树上休息片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祖宗,你别告诉我咱们要上山。”
李祎十分配合地点了一下头。
彭彧顿时一声哀嚎,险些给他跪下:“咱晚点再上行吗?我这真……真的撑不住啊!”
李祎体贴地说:“要不你先在镇子里歇一歇?我们上去看看,毕竟人命关天。”
这话在彭彧脑中自动变成了“你怎么这么弱干脆别跟来了我们去就行”,瞬间刺激到他因为“晕龙”而摇摇欲坠的神经,他外强中干地一挺腰:“不,不用,我还能坚持,咱们这就走吧。”
李祎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觉得某人这副“恨不得去死”的尊容实在不像是“还能坚持”的,于是伸手从九渊那讨过来一个锦袋,从里面摸出一个黄色的小瓶:“喏,吃一颗吧。”
彭彧莫名其妙,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什么东西?”
李祎:“止吐的,临行之前周淮给了不少药,你赶紧吃吧。”
彭彧就水吞了一颗药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很快就觉得胃里舒服了些。几人混迹在翘首观望的人群当中,只见那山巅之上火似乎已经自己灭了,但白烟仍未散尽。
围观的镇民交头接耳一番,又纷纷散去,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四人观望片刻之后找个旮旯一躲,彭彧问:“怎么着,咱上山吗?”
李祎点点头。
彭彧:“怎么上?爬?”
李祎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似乎觉得“爬”这个字是对自己深深的侮辱,彭彧看他那眼神还以为他老人家有什么高招,正拭目以待,结果人家一转身找旁边的镇民一打听,往马厩里租了四匹马。
龙王神色坦荡地牵出一匹白马,一本正经地说:“这山道可以骑马,如果你非想爬的话……那也没人拦着。”
彭彧:“……”
一行四人四马浩浩荡荡从山脚卷上了山,自那“大鸟”的尾巴往鸟头主峰而去,这一线山道并不陡峭,只以一个很小的坡度徐徐爬高。几人游山玩水似的催马前行,马白在前面一骑绝尘,彭彧则落在后头瞧他,伸出手指冲着他的背影自上而下地点了一线:“白龙……马,蹄儿朝……唔,那边是哪儿啊?”
九渊纵着一匹半黑不白的灰马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十分好心地回答了他:“北。”
彭少爷登时被甩在了最后,向后一望只见重峦叠嶂了无人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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