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猜测正一步步地变成现实,真让胤祚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仰着头看了好一阵子天花板,末了叹了口气道:“这或许也只是先生地臆测罢了,不见得一定是真的,额娘信佛。说这话也不过是顺口罢了。”
邬思道冷笑了一声道:“王爷好好醒醒神,此等大事绝不可能是顺口之言,不然王爷以为贵妃娘娘穿得如此正式又是为何,要拉家常何时不能拉,王爷每日进宫请安定省之时,那些家常还没拉够吗?值此当口,王爷还得好自为之,别失了平常心,叫人钻了空子,只怕王爷未必就一定能讨得好去。”
邬思道这话说得极重。半点面子都没给胤祚留,不过此话却如同一盆子凉水浇到头上般将胤祚从那种患得患失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猛地一个躬身道:“邬先生莫怪,本王只是一时间有些子恍惚罢了,事情该如何安排,还得好生议议才是。”
林轩毅鼓着掌笑道:“王爷如此说法就对了。欲成大事者,必得心坚如铁石,断容不得半点造作,否则到了头来只怕会是一场空,皇上如今将二爷调入上书房读书不过是个开始罢了,若是历河料得不错的话,圣上下一步还会给二爷个头衔。让二爷放手跟四爷、八爷打擂台去,若不是圣上自知时日不久,也不会行此乱了朝局的事
“头衔?难不成老二又得当太子?这话从何说起,皇阿玛早就下了明诏,不再立太子了。这”胤祚虽知道前世那会儿二废太子的事儿,可历史跟原来早就不是一回事了----原本地时空里,胤被废而后立。其中地时间间隔不过是短短地半年而已,胤那会儿其实并没有被真儿个地圈养,可现如今胤被关已是整整四年的时间,这其中地差别可就海了去了,若是老二接受了经验教训,再次当上太子,而又不犯错的话。老爷子想要再次废掉他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胤祚心里头还是有些子担忧的。不为别的,就算为了自己的小命,胤祚也非得爬上那个大位不可---只要不是胤祚自个儿,不管是谁最终登上了大位,断不可能让胤祚这么位强势王爷活下去地,即便是老十四上位也同样如此:卧榻之旁其容他人鼾声如雷?
邬思道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王爷着相了,头衔归头衔,为何一定要是太子呢,只要给二爷权力,何等头衔其实并不重要,若是不给权,就算是太子不也是一句空话吗?依玉露看来,给个亲王的头衔,再安上个上书房大臣的名,嗯,若是加个监国亲王的名号,那岂不是够了?”
“监国亲王?”胤祚嘴里头念叨了几遍,突地说道:“圣上会再次南巡,然后让老二出来搅局,整治一下老四、老八?只是这未免有些像在唱戏?皇阿玛一世英明,怎么玩出此等小儿科的把戏?本王倒是有些子不信。”
林轩毅轻笑一声,拈着胸前的长须道:“不错,这正是一场戏,唱主角地是二爷,不过背后提着绳子的却是皇上,若是历河料得不差的话,这法子断不是出自圣上手笔,而是方灵皋在背后伸着手。”
方苞?那个老小子终于上路了,***,这会儿不说啥“看圣孙”的话了罢,好端端地又唱出这么场傀儡戏,还真是毒辣得够呛,老二虽是受了多年的苦,不过一旦回到权力中心,只怕立马会想起自个儿是怎么倒台的,到时候下起手来一准倍儿凶狠,老四等人一准是有难了,不过咱又会如何?老二回来了之后只怕权力欲重了许多,心中日思夜想地只怕是想要再次当上太子,可如此一来,首当其冲的不就是咱喽?***,只怕到时候咱不免得吃些苦头,这个方灵皋教人手足相残,着实过了些。胤祚想了许久,长叹了口气道:“老二回来之后,只怕未必会先对付老四、老八,倒是有可能跟他们串通一气先对付本王,若真是如此,皇阿玛只怕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事情怕没那么简单。”
邬思道一副你才知道啊的样子白了胤祚一眼,毫不客气地道:“若不然圣上为何要提前通知王爷,这就是让王爷自己去赶着做准备,若是王爷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大位,趁早认输算了。”
唔,老邬话是难听,可却在理儿,奶奶地,咱若是没点儿能耐,只怕咱家老爷子就未必能瞧得中咱了,嘿嘿,玩阴的谁怕谁啊,左右不就是个“祸水东引”罢了。胤祚自嘲地笑了一下,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淡淡地说道:“圣上即便是要让老二出头只怕也没那么快,嗯,该是先让老二读读书,养养身子股,培养一下老二心中的不平之气,然后再让老二进位亲王,顺便进上书房办差,左右如今上书房已然有了本王,再加上个亲王、前太子也算不得稀罕事,给老二段时间熟悉一下朝政,然后放点批折子地权,这也就差不多了,等老二心中的复仇欲望起来了,皇阿玛也就到了出游的时机了,嘿,本王推断得可对?”
胤祚头脑一清晰,分析起事情来自然是井井有条,娓娓道来,顿时激起了满堂子的笑声,林轩毅哈哈大笑着鼓掌道:“不错,这场戏就该是这个唱法,王爷既然瞧破了其中的蹊跷,也就无甚说头了,一切照着剧本演就是了。”
邬思道也是笑得很开心,不过他却没有忘记提醒胤祚道:“戏是这么唱倒是没错,可问题是看戏的人却未必肯这么看下去,四爷、八爷都不是傻子,这看戏的说不定比唱戏地出力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