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忧心忡忡,“宋檀乃父皇爱臣,前朝后宫莫能与之相争,皇兄,你且忍一忍吧。”
这话让秦王一下子想起了宋檀与自己母亲淑妃的旧事,从前淑妃在宋檀身上受尽委屈,今日他又因为宋檀被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秦王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坐在一片杂乱的碎瓷器之间,冷笑道:“等着吧,我看这宋檀能得意几时。”
晋王好歹劝住了秦王,尽管外面已经天昏黑,他还是先去向母亲赵妃问安。
赵妃一直也没休息,等在宫里,见晋王来了,忙使人端茶打扇,又是问候他的伤势又是端来夜宵补品。
“没事的,”晋王安慰母亲,“父皇责罚老二,我只不过被牵累。老二方才又发了一通脾气,我看那些话很快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赵妃道:“只苦了你,还要陪他罚跪。”
晋王摇摇头,仍有些心神不宁之态。
“秦王暴虐,这会儿又得罪了宋檀,你父皇必定厌弃他了。”赵妃道:“我看你也不必忧心,什么都不做,储位也一定是你的了。”
晋王顿了顿,道:“母妃,方瞻云真的不是父皇的私生子么?”
赵妃道:“宫里没头没尾的传言罢了,你也信。”
“母妃细想想,方瞻云的母亲是映真郡主,映真郡主早年前同父皇议过亲,那个女人,听人说风流成性,浪荡不堪,若是真与父皇暗通款曲,那这方瞻云......”
赵妃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况且,太后对方瞻云那样好,父皇更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宋檀与方瞻云又亲近,未必没有扶持方瞻云的意思。”晋王心里不安稳,感叹道:“该让老二直接除了方瞻云的。”
赵妃犹豫片刻,“依我看,你还是稳住,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晋王见母妃不支持自己这个猜测,便挥手将宫人都赶下去,低声道:“我前日出宫,碰见个极有神通的道士,我请他为父皇算了一卦。”
赵妃惊讶,“你——”
晋王摆摆手,小声道:“他说父皇六六之数有大劫。”
“六六?”赵妃不解。
晋王道:“元帝六十岁薨逝,先帝只活了四十八载,到父皇这里,你看......”
皇帝再有两年就满三十六岁了。
赵妃心里一惊,兀自盘算许久。晋王还在等,赵妃思来想去,还是道:“你不要轻举妄动,也别再惦记你父皇的寿数,至于方瞻云,宋檀跟他都不足为据。”
晋王再问,赵妃却不肯说了,只道:“尤其是宋檀,他实实在在不算什么,真到了那一日,只怕他自身难保。”
夜里下了一场雨,到第二天都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把闷热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