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吞噬着魂灵的怨恨之气。
黑浪欲将飓风吞没,飓风也想将黑浪掩盖。
道力低下的修道士受不住这种暴力的场力撕扯,身体被挤压变形,撕扯中被红花占了身体。有的挣扎着逐渐体力不支沉入浪潮,掩于泥泞,成了黑暗中怨恨的养料。
梁南乔将早已昏迷不醒的北沐抗到肩膀上,不让他的身体沾到恶臭的泥。
“还不是我...咳咳咳...你那么洁癖,沾了这脏东西又...又要偷着哭了...呃啊——”
红花钉入他的脚掌,抱着右腿张扬的长出来。露出红的滴血的花骨朵,被南乔咒骂着掰断了。
青鸟不断回溯,在悬崖似的水浪中抵挡,叨着人的衣领往上拽,螳臂当车的救人。望不尽的黑泥中,绝望成了绝佳的养料。
黑泥翻滚,一闪而过的白骨。臭味浓重。
仍站立在暴风中央的郁雾已经全身痉挛,七窍流血,眼睛红的像要爆裂开。
万万魂灵的愿力全部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就是修道几十年的高阶术士也承受不住。谷垚曾吞噬诸多鬼魂,不及这儿的一二分,却也将将毁命。
郁雾生生硬挺着,绝不让黑浪再高一丈。
比起郁雾的硬撑,刘光就轻松的过分了。可怖的笑声还穿梭在炼狱般的空间中。
“来吧...哈哈哈......来吧...”
一阵清波震荡开来,抚平一瞬的黑浪。谷垚将剑立于郁雾身前,手中快速捻诀,阵法边框穿梭靛蓝的电流,刺啦声中迅速扩大至整个空间。形成一层结界,将浪潮暂时挡在结界下。
得到半刻喘息时间。
黑潮的攻击瞬间转成了谷垚,血液从嘴角流下,砸到在胸前运转道力的手指,没什么温度。视线紧盯着眼前郁雾的方向,可郁雾早被风暴卷住,除了极速的风形成的白,他看不见别的。
汗水淌进眼睛,浅的快成淡水的瞳像什么都察觉不到,只对着眼前的白,一瞬不瞬。像能从那些虚无中看尽,纠出郁雾的身影。
符纸碎成粉末,在短暂的静谧中落入谷垚的眼。
眸光凌冽,谷垚暴喝一声,阵法大成,将黑潮冰冻千里。
“符纸!”谷垚喊道:“全部洒出来!”
谷垚抖出自己衣服兜里仅剩的所有黄符纸,怔然在冰里的人在骤然夺目的黄里明白过来,跟着他的动作将已经被水浸泡过失效的黄符纸全扔了出来。
刘光像是笑话谷垚的幼稚,只一瞬黑水便将谷垚费力压下的冰冲碎,更加澎湃。
谷垚被这一冲击扫荡,整个身体都被卷进黑水中,挣扎纠缠起来。
然而不等刘光的笑声持续,风暴骤然而起,那些浮在水面的符纸被风卷起,满空皆是黄的纸,糊了人的眼,什么都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