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眉,抬手一推。
而后,房妈妈腿下一软,只听“啪”沉重一声,身体应声倒地,房妈妈一翻眼皮,直接去见了阎王。
一时之间,现场所有的目光,疑惑的,震惊的,怀疑的。齐刷刷的抛向这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垂首,旁若无人的从袖腕中,拿出一片纱巾,慢条斯理的擦着脸上的血迹。
四周皆是无声。
红鸢擦干净后,抬头,目光淡淡扫着众人,当视线落到陈词身上时,停住了,她勾起唇笑着说:“各取所需。”
空气之中一片安静。
不多时,陈词发声。
“怎么个各取所需?”
陈词目光紧紧盯着红鸢,不想错过那人脸上任何一道细微的表情。
红鸢笑了:“你们不是想杀了房妈妈吗?就不牢你们动手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陈词盯着她沉默片刻后,平静道:“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可是你提醒的房妈妈,把这件事嫁祸给楚楚。”
红鸢并没有因为陈词的话,脸色有一丝慌张,她垂首,抬手漫不经心把玩垂在身前的一缕长发。
然后开口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猫抓耗子的故事。”
闻言,陈词怔住,抛向她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
红鸢对上陈词的目光,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解释:
“猫抓到耗子的时候,不喜欢直接叼死那耗子,因为一旦死了,就没了趣味性,它会在死之前,和小耗子做一场游戏,逗逗它,最后在那个小东西筋疲力竭的时候,再把它整个吃掉。”
红鸢解释完后,陈词目光很沉,她直觉这个红衣女子不是个简单人物,却也摸不清她的路数。至于那个猫捉耗子的游戏,她只觉好笑,这个怎么可能是她真实的目的呢,不过搪塞罢了。
见陈词没有说话,红鸢轻声道了一句:“看不出来吗,我刚刚就是在逗房妈妈玩儿呢。我可是和你们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这下陈词,终于有所反应了,她眼皮轻抬。
“是吗?”陈词目光灼灼,“如果我要是没有发现房妈妈在说谎的话,你不是救了她吗?”
红鸢脸色微不可察的僵了一瞬,身前把玩头发的纤细手指也顿住,这时她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顿了半晌,勾唇笑道:
“如果房妈妈成功骗过了你。那我就继续在青楼营生。”
“如果被识破了,那我也算如愿以偿了,毕竟人在世上,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为自己打算好才是,你说我说的对吗?”
这个完美无缺的理由,还真让陈词无可挑剔。陈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急于投诚,肯定有什么目的。
只是关于那个目的,此刻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并不想随了她的愿。
沉默片刻后,陈词淡淡开口:“你可能想错了,我并没有想杀房妈妈,你过于心急了,我们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此话有些出乎意料,红鸢没想到竟会被直接拒绝,脸色有些微僵。
思考片刻,正欲再开口,地上的人却发出微不可察的一道声音:“陈词......姐姐。”
声音虽小,在安静的空气中却异常清晰。入了在场之人所有人的耳。
莫轩惊诧的看着陈词。
陈词姐姐?!
他震惊她竟然是女的。同样震惊的还有在场的士兵。这一天这信息量太大了。他们都快消化不了了。
只是转念一想——
过后他们一致理解了早上看到的那副暧昧画面。这会儿那颗堵着的心也终于舒畅了。还好,还好,他们的殿下性取向是正常的。
地上的人发出的微弱声音也清晰入了陈词的耳,她眼眸微颤,立刻回过头,看都不再看一眼红鸢。
陈词垂着头,低声道:“我在,我在。”
两声“我在”夹杂着哽咽、颤抖、惊喜。陈词的目光再次触及到血肉模糊的人,眼圈一红。
红鸢看到这幕,到嘴边的话,生生噎住,她抿了抿唇角,强烈压下此刻说话的欲望,想着再等等。
陈词的手顿在空中好半晌,才找到丝雨肩头一处尚算完好的地方,轻轻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颈侧。
“对不起,丝雨,姐姐来晚了。”
丝雨嘴唇干涸,脱了一层皮,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吓人,她眼皮很沉的垂着,尝试睁开眼睛,却没有一丝力气。
恍如隔世一般,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睁不开眼,感受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她虚弱的呢喃:“我好像……做梦了……听到陈词姐姐……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费劲了她的力气。她小口小口的喘息。
“不是梦,我是陈词姐姐,我来了,我在你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