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待无减出了禅房,方独自问了悟品大师,悟品大师说,无减并不晓得当年姜珑儿之死,无减只知道姜珞在寺中落发为僧的两个月后,被人毒杀身亡于寺外不远处的草丛一事,及往后的事情,其中也包括那四个寺中弟子相继得急病而亡一事。”
阴十七与花自来转入隔壁的禅院后,两人便不再讨论案情,最后在找到即始、即末所在的禅房后,阴十七对花自来道:
“即真那日夜里出去待到天明方归便是去找的悟了,并言明日后悟了有何事需即真做的,即真必定不问缘由全力以赴,所以即真也并不晓得太多的内情,甚至连边边都没摸到。
待查问过即始、即末,我们便得再会一会悟了大师,关健问题还是在悟子大师身上,现今时间紧迫,待会即始、即末若是顽固不肯老实交代,那么花大哥可不要客气!”
花自来拍拍胸脯道:“没问题,就交给我了!”
阴十七笑了笑,率先往自禅院中其他即字辈弟子问来的方向走去。
花自来爽快地应好之后,看着阴十七走在前头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好像已在不知不觉中,除了听展颜的号令,居然也渐渐十分听从阴十七的安排!
这样突来的认知令花自来足足怔愣了有一会儿,直到阴十七察觉到他未跟上来,回头喊了他一声,他方连忙应了声跟上。
可在前往即始、即末禅房的路上,花自来不禁摆出一副莫名奇妙的神情,让阴十七看到问他怎么了,他只瞧了阴十七一眼便摇头说没事。
阴十七却是不信,想着花自来定然有事,但他若是不想说,她也不好强逼着说,毕竟他又不是嫌疑人。
即始、即末两人的禅房挨在一起,正好是隔壁。
到了地方之后,花自来先是敲了即始禅房的门,却发现即始根本就不在他的禅房里,随后阴十七敲了即末禅房的门。
似是早听到花自来敲隔壁门的动静,这回阴十七刚敲了一下,门便开了。
开门的人却是即始。
即始似乎并不奇怪阴十七、花自来两位差爷的到来,只是眼里含着不安。
将两人请进即末禅房安坐之后,即始便说即末得了风寒,吃了药正躺在床榻上歇息,让两人有什么话问他便好。
问了两句即末病情如何,即始说并无大碍之后,阴十七便直接说道:
“看来即始小师父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即始向来比即末胆小要大得多,所以那日一早见到小芝横死的现场,即末当场晕倒,而他还能跑回寺中向展颜、阴十七两位官爷报案。
听到阴十七这样直接,即始也直接点头承认:
“即末自亲眼目睹了小芝施主的惨死之后,便在心里种下了魔鬼的种子,这颗种子迅速在即末心中成长,严然已长成参天大树……”
阴十七道:“所以,即末小师父主要的病不是得了风寒,而是心中的魔鬼在时刻啃蚀着他的良心,是么?”
这话说得丝毫不客气。
换句话说,阴十七就是在说即末做了不得了的亏心事,以致日夜不能安,继而心中暗鬼,饭不能安,寝不能稳,时刻安稳不得,身体必然得被心魔拖垮。
即始听着阴十七这样毫不掩饰的指责,却不恼不怒,只是嘴角慢慢泛出一抹苦笑来:
“阿弥陀佛!差爷说得是!”
或许是因着即末的良心折磨,或许即始也有了悔过之心,又或许阴十七与花自来到来的时机不快也不慢,恰恰好。
反正相较于在即真禅房中的辗转各种以话相逼,阴十七在即末禅房中,不费丝毫力气便得到了即始的如实交代。
那日如往常一般,即始、即末相伴前往后山菜园,在经过客院时,两人见到了匆匆自客院中跑出来的一个人,这人还险些与即末迎面相撞。
待两人看清楚这人是谁时,两人赶紧向这人行礼,即末更是在行礼后连忙向这人表示差些冲撞到这人的歉意。
然这人却是神色慌张,不但阻止了即末的致歉,还交代两人说,不准与任何人提及曾在客院外见到他,若是有谁问起此事,便都要说未曾见过!
那会即始、即末不疑有他,便一口应了下来。
何况这人在寺中地位极高,两人不敢不应。
阴十七问:“这人是谁?”
花自来也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即始接下来的回答。
即始微敛下眼帘,低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似是心中还有所挣扎,一会方抬头掀起眼帘,看着阴十七与花自来道:
“是……西堂班首玄法大师!”
西堂僧,是千光寺里四大班首之一,主要负责主持法坛、法堂,并为僧徒举行受戒仪式,代替首讲经说法,可以说西堂僧便是千光寺里的第三把手。
主持第一,首座僧第二,西堂僧便是第三。
这样的人物在千光寺中的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阴十七完全可以理解即始、即末在得到玄法的告戒与交代之后,两人会毫无不犹豫地执行。
直到后来两人到了后山菜园亲眼目睹了小芝的惨死,这才令两人的心理变得微妙起来,特别是向来胆小如鼠的即末,更是因此成了他的心魔,直至病倒。
小芝之死,无论是谁在事后想起,玄法的怪异举动都成了即始、即末联想到小芝惨死的纽带,两人皆不由自主地将玄法的异常与小芝的遇害连到了一起,即便无法证实玄法便是凶手,但这个不受控制引发出来的联想已足够击垮两人的心理防线。
何况往最坏的结果一想,倘若玄法便是凶手,那么即始、即末两人无疑在瞬间从目击者的位置转换到凶手的帮凶!
这样严重的后果,非是胆小的即末心中所能承受的重量,便是胆大些的即始,也在这种假设的结果当中慢慢磨去他想要继续隐瞒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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