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正常实则不正常的李世宝,他不打人不动怒之时,他正常得就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她料想有一日,她被杀了或失踪了,那么定然与那不正常的李世宝脱不干系!”
看完了水仙提前所写的书信,阴十七心中的所有云雾似乎在瞬间明朗。
聪明的水仙早预料了自已的危机,并写下了这样有因有果的书信,来告知关心她生死或查她案子的人。
这时哑母向阴十七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些。
她如哑母的意走近,在床榻边沿坐下。
哑母抓起阴十七的手,开始在她手心写字:
“阴快手,你是个好人,请你一定要为我家水仙报仇,水仙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若非为了我这一副老骨头……水仙她……”
哑母写得极为缓慢,边写着泪边掉落在她的手心上。
她看着手心一笔一划写着的字,心里感受到哑母在她手心上写着每一个字上所蕴含的悲伤、愤怒与无奈。
阴十七问:“我与展捕头初次登门之时,大娘为何不将水仙的这一封书信交给我们?”
倘若一开始哑母便交了出来,那她与展颜会更早地抓住李世宝这条线,倘若李世宝真的就是凶手,那么田月街的四条人命兴许还能挽救回来……然而,这世上没有倘若。
哑母似乎被她问住了,哑母顿了有片刻长的时间,方又在她手心里慢慢写道:
“水仙是个好孩子,她只是为了我……她并非真的想去敲诈那些富贵人家,她只是想早日攥足了赎身的银两……当初她也是为了有银两葬她父亲才卖身青楼……”
看到这里,她有些明白了。
哑母是怕这书信一曝光,衙门的人会追究水仙敲诈吕氏多次钱财的下九流行径,在水仙本来就不清白的秽名里再加上一笔污黑。
兴许在外人看来,水仙本就已是一张全黑的纸,再加上一笔或两三笔污黑根本没区别,可在慈母的心里,那便是割在她心头的一刀。
阴十七保证道:“大娘放心,这封书信只会助我们早日抓到凶手,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处,令水仙在天之灵得以瞑目,至于其他……我们不会多言!”
她话中的“其他”自然指的是水仙敲诈吕氏钱财的那一段。
哑母顿时老泪横流,她听了出阴十七的话中之意,她挣扎着爬起身,就那样跪在床榻上,她不住地向阴十七磕头。
阴十七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哑母向她磕头之举,心中感触。
即便水仙在所有人眼中早已是残风败柳,毫无清名可言,但哑母心目中,水仙是她最心疼的女儿,水仙再行差踏错,哑母仍然想保住水仙的最后一点尊严。
于是哑母在初次阴十七与展颜登门时,内心十分挣扎,她既想衙门的人能尽快找到凶手为水仙报仇,却又矛盾地想保住水仙生前隐瞒了所有人的那一段不光明。
那时的阴十七虽直觉觉得哑母有所隐瞒,却没想到哑母所隐瞒之事竟是这般重要。
水仙的一生充满了戏剧性,及悲剧性。
她初时卖身,是为了她的父亲,尔来则是为了她的母亲,再后来铤而走险敲诈不该属于她的钱财,不过是为了早日离开那令她败坏家门、令家人亲族蒙羞的风尘之地。
只是水仙未想到,她的铤而走险最终将她推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