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斥,—-贾母又做过皇帝的乳母,还有贾琏及太子等顾忌,——张家当时风雨飘摇,自身难保,只能够忍下悲痛,除了发了几句狠话警告贾府一顿,什么也做不了。
女儿和外甥无端屈死,连仇都不能报,老爷子和母亲自责的自责,后悔的后悔,唯一的期盼就是贾琏能够平安长大。
不说为了父母的愿望,只他们这当兄长的,每想到妹妹的音容笑貌,也只能是对空长叹,自责不已。
现在贾琏暂时离了虎口,——只有贾母自以为她能够保护贾琏免遭王氏的毒手,可她忘记了还有另一种叫做捧杀,除了没有性命之忧,贾琏跟同样养在贾母身边的二房的两个孩子的待遇可是千差万别,不说二房的长子贾珠才几岁就被督促着读书进学,只说那二房的大姑娘跟贾琏同岁,也已经识字读书,那还是个姑娘家,可贾琏比她还大几个月至今却连书本都没有接触过。
贾琏被贾母送回贾家大房,张家人虽说猜不通透,却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贾赦的原因,若是他有那个担当和魄力,妹妹和贾瑚也不会惨死,贾琏一开始就不会被贾母抱了去,不管过程如何,他们知道,在邢氏通知他们来的那一刻起,他们有了参与贾琏成长和教育的可能和机会,其中的恩情,怎么能够用言语来报答?
“实在是不用客气,”张家人果然有文人的底蕴,不迁怒,不猜忌,待人诚恳,知道感恩,看来自己这一步走的十分不错,“我来贾府才几个月,根本就没有人手,我们老爷又不在家,我生怕琏儿放在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急切间我想到了贵府,毕竟真心希望琏儿平安无事的,除了我们老爷就是贵府上了。”邢薇也不藏着掖着,话不说不明,弯弯绕的话她也不会说,贾琏于她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只因她根本就么有打算要这荣国府的任何一样东西,当然,和贾赦生一个孩子得排在外,因为她相信,凭着自己多活一世的资本,自己完全能够给自己的孩子带来不亚于荣国府的财富和地位。
她的身体状况想必张家也知道一些,虽说她现在在调理,可希望似乎十分渺茫,那她就更没有必要跟贾琏对上了,因为贾琏或许会成为她自己年老后的饭票。
邢薇原来碍于原著的原因并没有做掉贾琏的心思,也是因为贾母和王氏防的紧令她触手难及,她又计划着月兑离荣国府,从来没有以贾琏继母的身份自居过,贾琏于她就是别人的孩子,成长的好与坏与她无所谓。
现在贾琏被送了回来,她自然不会任由他跟原著那样从小无人教养,浮夸无知,不学无术,娶妻王熙凤,连累的被抄家流放——不是她这做继母的人格有多么的高尚,这只是一个人的品德问题,邢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毁坏另一个孩子。
“这就是了,我们大房住的地方本就不大,加上时间太仓促,只好把琏儿安排在了我旁边,这里原本只是丫鬟们上夜住的地方,真是委屈了琏儿了,”眼看着就到了贾琏的房门口,邢薇只好就贾琏的住宿问题跟张家人告罪,话音刚落,后面一个小厮疾步追了过来:“太太,太医院的孙太医到了。”还不等邢薇说请,就听得门口一片喧哗声,“老爷回来了。”
邢薇松了一口气,心道,在男人的心里,果然是儿子比老婆重要。
“哼,”张捷原本听到邢薇请了孙太医,还以为贾琏有了什么不适,毕竟这里能够劳动太医的除了邢氏就是贾琏,邢氏好端端的站在眼前,那么不适的就只有贾琏了,正待要问一句,听得贾赦回来了,冷哼了一声,自己挑了帘子进了贾琏的屋子,景氏只抱歉的对邢薇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看贾琏。
邢薇扶了扶鼻子,自己刚才还在夸读书人有涵养,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想到张氏和贾瑚,邢薇也只能释然,他们又不是针对自己,——张家失去了女儿和外甥,没有跟贾赦拼命已经是够好的了,这才不过冷哼一声而已。
想来自己在,张家兄嫂恐怕会不方便,邢薇还是转身去迎贾赦,看张家兄嫂的态度,就知道张家跟贾家的积怨有多么的深,自己先斩后奏的通知了张家人,还不知道贾赦会如何反应,可事已至此,只好先去打声招呼,让他也有个心理准备,千万忍耐克制,任打任骂什么的还是躲躲的好?
“老爷?”只邢薇看到近三个月不见的贾赦之后简直就不敢认,这不修边幅,胡须荏苒,满头乱发的是贾赦?原来的贾赦虽说不是十分注重穿衣打扮,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一枚,可也鲜衣怒马,玉冠亮袍,浮夸天然,在大街上胡乱迷几个欲攀高枝的小娘子是极为容易的。
可现在的贾赦,你说他是逃难归来或者刚从乞丐堆里逃出来都有人信,若不是刚才听了一嗓子,行走动作改不了,连邢薇这会儿都不敢认这人是贾赦。
更为搞笑的是,孙太医正好和贾赦同时进门,下人们认出了贾赦喊了一嗓子,孙太医才认出来是贾赦。他看贾赦的样子和身上的味道,还以为自己这次来看诊的对象就是他,这会儿正远远的跟着他一脸嫌弃,不住的唠叨:“我说说贾恩侯啊,你这是多久没有洗澡了,你被人打劫了,还是半夜胡闹掉茅厕了啊,身上怎么又酸又臭?咱们事先说好,想我给你诊脉,还是先去洗洗再说,就你这样子,我可不会给你扶脉的。”
哦,忘记说了,医者几乎都有些洁癖,这个孙太医也一样,若不是和贾赦有几分交情还好奇贾赦为何落魄于此,他恐怕转身就走了。
邢薇听到了孙太医的言语,在心里闷笑一声,玩心大起,指着贾琏的屋子叫道:“孙太医,请你来并不为了老爷,还请你去给我们琏二爷看看,昨晚上他哭了半宿······”
“琏儿怎么了?”贾赦闻言,急道:“那帮畜生敢对琏儿下手?”又把孙太医扯的几乎飞了起来,“快,去帮我救琏儿”,如一阵风般越过邢薇便一头扎进了贾琏的屋子。
“混账,”“做什么”,就听得里面噗通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人,张家大哥和贾赦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贾琏的哭声就传了出来,邢薇才后悔自己的莽撞,里面还有一个孩子呢,急忙走了进去,贾琏已经在他舅母怀里,被景氏哄着:“乖,别哭,是舅舅骂你爹呢。”
“误会,误会,”邢薇干笑了两声,急忙上前拉住贾赦,跟张捷告罪道:“都怨我,是我没有说清楚,琏儿昨天新换了环境,大概是不习惯,夜里很哭了几次,我不放心,就让人请了孙太医过来,老爷也是着急,不等我话说完就冲了进来,冒犯了琏儿大舅,舅妈实在是不好意思,”又扯扯贾赦,“我替我们老爷像大舅,舅妈道歉了。”
“大哥?大嫂?”贾赦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自家见到张捷和景氏,听他的称呼,他们以往似乎走的并不远,起码没有那种客套的大舅兄,舅嫂之类的尊称。
“谁是你大哥大嫂,”张捷的丧妹之疼岂是贾赦一两声称呼就能抚平的,张捷暴怒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别跟我套什么近乎。”
看上去似乎真的会打起来,刑薇真的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就是让贾赦躲躲也好啊,要干仗也别在自己眼前,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啊。
私心里讲,刑薇倒真的希望张家大哥痛揍贾赦一顿,只要不是打个半死不活的让自己伺候,要真是直接打死贾赦让自己当了寡妇,她恐怕还得感谢人家,只是自己作为围观者,她还真不能够亲眼看着别人打自己的丈夫不劝架的,只好舍了贾赦去找孙太医,“孙太医,虽说小孩子换了新环境大概会闹几天,并不一定会有什么毛病,可他到底是哭了半宿,还是麻烦您帮着看一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妨碍。”
孙太医似乎也有些幸灾乐祸,虽然他跟贾赦又几分交情,可张家也没有得罪过他,贾赦的原配和长子死的惨他也知道,私心觉得,贾赦早就该被张家人打爆头,可是,唉,看热闹似乎很痛快,可若是牵连无辜就不好了。
孙太医点头道:“不妨事,当然还是看看的好,小孩子娇嫩,哭多了也是有事的。”
☆、报复(纠错)
张家大哥虽说没有和贾赦打起来,可到底是气冲冲的走了,而且还抱走了贾琏。
贾赦和邢薇却无话可说。
只因为贾琏的身体虽然暂时并无大碍,可从他的随身行李里,却检查出来了一些对身体有害的东西。
不仅贾琏屋里,就连邢薇和贾赦自己的房间,都有那么几样用的久了会对身体产生妨碍的东西。
就连孙太医也是摇头连连,原本他也是极为气愤贾赦的,可现在,涉及后宅,他只好无声的拍了拍贾赦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