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是要上进了?张家老太爷扫了贾赦一眼,黑黑瘦瘦,胡须留的比他都长,看着比几年前还不堪了,“他为何事出门几月不归,是在谋外放?”
“这倒不是,”邢薇想了一想;“我爷爷留了一个玻璃方子,我给了我们老爷,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忙这个。”邢薇并没有想过玻璃方子的出处能够瞒一辈子,张家敢想着把贾,史,王三家一网打尽,绝对是有一定的能力的,与其等他们查出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的好,至于邢家那里如何解释,也得到时候再说了。
“玻璃方子?”张捷吃了一惊,问道:“你爷爷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小时候调皮偷看到爷爷藏东西的匣子,后来爷爷出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邢薇不得又把谎话说了一遍,信不信只能由他们去想了。
张老爷子咳嗽一声,似乎不满于儿子的追根究底,“邢絯曾经做过海州知州,”海州临海,码头颇多,西洋人行商多在此周转落脚,大概就是那时候机缘凑巧得来的东西,只这邢絯够沉稳,得了那宝贝居然秘而不宣,——刑絯似乎是病逝,会不会有其他的隐情,张老太爷又看了邢氏一眼,即使真有,当时她也太小,不一定会知道真相,不过听说自她祖父去世之后,她父母也很快去了,——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隐情,谁也未知。
看着邢氏柔柔弱弱的,居然能够把自己和几个弟妹平安养大,倒是真的有几分韧力。
自己的女儿嫁给贾赦的时候,因路太君和贾代善还在,贾赦多少还有些看头,若不然就算是路太君碰死在自家门前,他也不会同意老妻做主把女儿嫁给贾赦。谁知道自从路太君去了,贾赦慢慢的就溜逛起来,把贾代善也气的撒手不管,女儿好强,生怕父母家人担心,从来不肯回家诉委屈,他们还以为贾赦尚可,女儿也过的开心,只想着等他出了孝帮着谋个实缺,正正经经的干一番事情来。
张家文人脾性,虽说不愿意以权谋私,可给贾赦寻个官做,却也不是问题,老太爷文人脾气上来,参了太子一本,正在闭门思过,就传来女儿和外甥去了的消息,老太太受不住刺激,当时就晕了过去,老太爷也吐了血,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给女儿和外甥报仇,折磨着他们日夜难安。
却没有想到,被他们已经放弃或干脆视作敌人的贾赦在娶了邢氏之后竟然变化如此之大,这是说自己教育失败,调教了十多年引以为傲的女儿连一个泼妇都不如?还是说贾赦天生贱皮子要这样的厉害人管着?
可看邢氏这样子,也是个温驯柔弱的,对贾赦也是言听计从,说话还没有自己女儿当初有底气,她又是如何令贾赦乖顺听话的呢?想到那玻璃方子,张家老太爷又忍不住瞪了贾赦一眼,还以为他为何变了脾性,原来是利欲熏心的蠢货一个,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把好好的女儿嫁了他?
邢薇那里知道“自己”祖父曾经任过什么职务,不过张老爷子都替她找好了出处,自然要就坡下驴,“我们老爷辛苦了这几个月,算是把那东西给折腾出来了,才刚还说,这东西利太大,恐怕自家担不住,想要匀给老太爷两股,请您老人家帮着看顾一下。”张家要跟史,王,贾三家斗法,必然缺不了银子,人家都把自家给摘了出来,不支援支援,实在是没有眼色。
红楼梦中贾家被抄的几条罪状,在诸多楼迷们看来,都是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可抓可放,在封建历史的长河中,比贾家行事过份的不是没有,偏偏贾家被当了出头鸟······。
除了站错了对,还是四大家族不识时务的结果,可安知其中没有张家和四大家族不知收敛,惹下的仇家的推手?
“这个?”景氏听的看了邢薇一眼,原本男人讨论事情,根本就不会让她这个女人在场,尤其是公公在的场合,她更是应该回避。可老爷子不愿意跟贾赦说话,还想要观察邢氏的人品,才让她也陪坐,前后听了邢氏的话她都没有动容,毕竟有老爷子和丈夫在,还轮不到她插言,可听到刑薇愿意出让玻璃方子的两层股份给张家,怎么能够让她不动容。
☆、人心(纠错)
打击猪队友就是拯救自己,这份钱出的真是心甘情愿,在这个世界不管什么原因的的单身女人都不好过,有个不成器的丈夫,不求他给自己富贵,只要他能够让自己平安度过余生,也好过寻求娘家保护,贾赦解月兑的简易途径就是月兑离贾家,她或许能够帮助贾赦做到,可代价绝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张家出谋划策,绝对能够让贾赦全身而退,邢薇不过出点钱而已,何乐而不为?
何况,这些钱不过是贾赦拿走的那部分,邢薇忍不住笑,反正自己手里最终留下的不会比原来少多少,——张家人的人品不至于比贾赦低,会平白无故的拿走人家的东西,绝对会给价值等同或超过的东西作为补偿。邢薇恶趣味的想,贾赦“拿走”自己“娘家”的东西的时候没有半点的羞愧,甚至更起了让自己生子完全霸占的心思,如今自己先斩后奏的给了张家,算不算是报复他一下下?
邢薇用十分恳切和倾慕的眼光看着张老太爷,眼角的余光不忘留意着贾赦,果见他的脸瞬间憋的紫涨,一双眼珠子差点都快暴出来了,嘴唇诺诺着不敢开言,最后到底是怨恨的看了邢薇一眼丧气的低下了头,可见其心底的挣扎。
景氏却忍不住看了邢薇一眼,原本男人讨论事情,根本就不会让她这个女人在场,尤其是公公在的场合,她更是应该回避。可老爷子不愿意跟贾赦说话,还想要观察邢氏的人品,才让她也陪坐,前后听了邢氏的话她都没有动容,毕竟有老爷子和丈夫在,还轮不到她插言,可听到邢薇愿意出让玻璃方子的两成股份给张家,怎么能够让她不动容。都说财帛动人心,她也一样,男人有一身的傲骨,节气,却不能当饭吃,当银子养家活口,他们只管需要的时候找账房支银子,那里知道她们这些妇人们每日里为了银子差点愁白了头。
小姑子出嫁带走张家阖家财富她也只体谅公婆心疼女儿,可自从小姑子去世,公公被贬,婆婆坐下了病她才知道,银子短缺的艰辛,为了给婆婆攒银子买药材,丈夫外放浙江,家里才稍微好过些,可张家到底是有自己的底线,——老太太那里倒是不愁了,可她还有儿女未曾长大成人,处处需要金山银海去填。
若是蝇头小利倒也罢了,毕竟那是人家邢家的东西,贾赦可以心安理得的据为己有,他们张家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可那是玻璃方子,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区区两成的利润,可以让他们张家从此衣食无忧,丈夫在也不用违背祖训昧着良心伸手捞钱,子女的婚嫁也会跟她姑姑一样十里红妆。
张捷也忍不住看了邢薇一眼又急忙转开眼神,忍不住也用期待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父亲,张家儿郎做官历来清廉,所以才能保证他们在文官中泰斗的地位,父亲能够做帝师,仅仅靠资历和聪明肯定不行。
张家人几世积攒的财富只嫁一个女儿就变的精穷,让他不得不玷污张家的祖宗;可他知道,不说盯着张家的人极多,只说人心本贪,伸出手容易,缩回来就难了,他也极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彻底的惰落下去,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来钱的门路又不用损害自己的原则······。
“咳咳,”贾赦知道自己不得老丈人喜欢,他的目光跟一股股的带着杀意,贾赦躲避不得,只好闭心静气的减少存在感,突然听到邢薇说什么分给张家两成股份,还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顿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欲待开口阻拦,却反省过来这是在张老太爷面前。
张老太爷人老成精,什么样的大阵仗没有见过,见了贾赦的样子,早知道邢氏自作主张,根本就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提出给两成的股份给自家。
若是旁时倒也罢了,他的时候不多了,报仇的事情除了他儿子们还真是办不来,可是办事情离了银子那里成?再者这也不仅仅是为了一口气的事情,若单只如此,大不了他死了去下十八层地狱给女儿、外甥去赎罪。
参奏太子原本是他职责所在,上本的那一刻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原本以为自己铮铮傲骨不惧生死,就是子女们的安危也没有放在心上,——张家儿女何时惧过?
可女儿和外甥的死却令他清醒过来,为了不值当的人失去自己的亲人,他又是何苦来哉?若真的用阖家老小的性命换来一国储君的改过自新倒也罢了,可太子却因为圣上的屡次宽容愈加的放肆起来,自己的浩然正气反倒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说,还给家人招来了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