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大,包括邢薇都知道邢德全答应的有些勉强,这人刚尝到“爱情”的滋味,怎么可能轻易就断?所以才一再的拿话去点拨他,希望邢德全不要被所谓的“爱情”迷花了眼。
邢忠又自言自语般的道:“早先他们也没见和我多好,突然就喜欢找我玩,我觉得他们过的比我还惨,就同情他们一些,浪费时间哄哄他们,却不料竟然会挑唆我去偷家人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以后我可得离他们远些,别跟着他们学坏了。”又问邢德全;“大哥,你说庶子什么的是不是都比别人多个心眼?让人做坏事都弯弯绕绕的先把你先套进去?”
不等邢德全回答,一拍掌又道:“亏得大姊整天要被这些妾室庶子算计,想想都替她心疼,回头二姐找婆家,怎么得也不找这什么有妾室庶子的了。”
邢忠并没有下车去给邢芸买什么簪子,还一直遗憾道:“花二姐挣的钱给她买礼物也太不够意思了,等我回头挣了钱再给她买好的。”等回了家,邢德全便特意看了妻子魏氏的头上,果然还是当初送她的那个簪子别在了头上,又看魏氏一年的羞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很是怕他,就听得邢忠喊叫起来:“大女叟,二姐,我们家要有家规了,大哥和我以后就是宗长了,以后不管多久,邢家的子孙行事都得看大哥和我的意思了,若不然,他们就是不孝。”很是威风炫耀的样子。
魏氏和邢芸便笑了起来,刑芸戳了刑忠一指头,“看把你美的。”一番笑闹,打破了魏氏和邢德全之间的尴尬。
魏氏上来问邢德全道:“在大姊家吃过饭了,要不要去洗个澡,是今晚赶回去,还是明早再去书院?”听得邢德全说明天再走,便极为开心的道:“我这就去买菜,去给你爱吃的去。”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去了。
邢德全看她一脸的欢喜,禁不住也笑了起来,到底是少年夫妻,也有恩爱的时候,魏氏是读书少些,可人真的很是淳朴、善良,帮着自己养家糊口,从来都是任劳任怨的,就是当初把嫁妆都搭了出去,都没有半点怨言,——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家人用过了饭,魏氏又说起邢薇交代过的话:“大姊说让我们把这里先安排安排,等明年你过了考试,就搬新家。”
邢芸又补充着:“大姊说等搬了新家,让大女叟劝着舅舅、舅妈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一起有个照应不说,还免得人说大哥的闲话。”魏氏感激的看了邢芸一眼,她自己是不好意思说这些给邢德全听的,自己也给舅舅、舅妈说过,可他们却表示,等搬了新家再说,这是等邢德全开口呢。
邢德全道;“等我去跟舅舅、舅妈说,我就是过了考试,还得在书院住几年,忠儿也是,换了新家地方大,恐怕不安全,有舅舅、舅妈陪着,我们也放心些;再者,咱们如今的日子也好过多了,很不需要你们和舅舅、舅妈劳作了,等回头搬了新家,咱们也买几个人,让他们也跟着享几年清福才是。”如今邢家住的地方不大,后院还有作坊,生怕被人偷学了手艺去,连个人都不敢雇佣,好在舅舅、舅妈在前面铺子里帮衬着,要不然单这姑女叟两个住着,是真的害怕。
一家之主开了口,魏氏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刑忠和刑芸摆弄刑薇送他们东西去了,这小两口小别新婚自是有一番契阔自不必提。
第二天读书的时候邢德全精神总是无法集中,心里想着婉娘,总觉的十分亏欠,晚上到底是抽了功夫出了学院,左转,在左转,往右一点,就是婉娘住的院子,邢德全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进去了。
这里是有名的暗女昌寮馆,邢德全被同学们舛错着来过两次,这婉娘便是这里的女支女,据说祖上也是做官的,因为一些原因流落到了这里,邢德全听说她的遭遇,多有同情,偏这婉娘似乎对邢德全一见钟情,对邢德全十分青眼相看。
再有魏氏脾气绵,邢德全跟她大声说几句话都有一种吓着了的感觉,魏氏读书也少,邢德全跟她更无甚聊的,邢德全少年心性,那里被这样的美人恭维过,几次三番的就掉进了美人乡里出不来了。
刑薇拿了那许多话来说什么妾室,庶子的,其实邢德全至今还没有想到要不要纳这婉娘回家为妾,虽然感觉对这婉娘的心思不大一般,可婉娘的身份到底是个忌讳,邢德全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动这样的心思。
何况现在大姊似乎已经知道了些许,他就是有心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一想到拿着妻子挣的钱来找小妾,邢德全恨不得扭头回去,可若是不这么说的明白了,总觉得不是君子所为,犹豫间,到底还是入了婉娘的屋子,却不见婉娘的人影。
这私寮伺候的下人并不多,小姐还是雏女支,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伺候,刚才在外面遇见他,便领着他进了门,自己却道婉娘吩咐的事情还未办,就自己去了。
邢德全想着婉娘或许在内间休息,有心进去却总觉不妥,以往或许不会介意,可是自己是来说永别的,再进去似乎就唐突了佳人,正犹豫间,里面却传出了话语声,却是婉娘和一个男子的在对话。
邢德全呼出了一口气,似乎离开了自己,婉娘并不是无所托的人,正抬步要走,却听到隐隐约约的一个邢字,邢德全便住了脚回转两步仔细去听。
☆、代养
邢德全病了,病的很重,他却不愿意送回城里在家养病,书院里的大夫也给邢德全看了,并不传染需要隔离,刑忠便央求跟邢德全同宿舍的人暂时搬出去住,自己就在邢德全那里住了方便照顾。
邢德全烧的糊涂的时候还在念叨着“大姊”,“喜娘,”“对不起”,可稍微清醒些就叮嘱刑忠千万不要告诉家里人自己生病了。
邢忠猜到邢德全生病的原因,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回家养病的,见他身体还算是可以,书院里的大夫也没有说病情加深什么的,便也默许了邢德全的要求,只雇了个老苍头在自己上课的时间帮忙照顾邢德全。
邢德全只是心里窝火高烧了两天,年轻人恢复的快,没有两天又活蹦乱跳的好了起来,刑忠也搬回了自己的地方,邢德全也复课苦读,兄弟二人继续往常的日子,那两日的事情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却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每一件事情都被人整理成册往上呈报,邢忠买通小丫头让邢德全撞破婉娘的事情也在其列,当然还有后来邢薇说服贾赦改制荣国府,更换大门牌匾之类。
圣上表面上不在乎刑家的股份银子,可疑心和习惯使然,早就吩咐了人监视邢家姊妹,尤其是邢薇,他怎么可能放着一个坐拥“宝匣子”的人在民间发大财,尤其丈夫手中还有兵。
可刑薇不仅仅劝贾赦趁着修院子的时候改制,换牌匾,还让贾赦赶紧的交兵符。
这可是上位者最爱听的消息了。
对于这个“爱名”(名声),“重利”(银子),“不孝”(贾母),“不睦”(王氏),的贾邢氏则是更有兴趣了。
邢薇却不知道这些,原本看同人的时候,就有许多网友指出荣国府违制,逾建之事,原来她是管不着,也懒得管,如今都打算过下去了,这些可都得尽早处理了。刚好,贾赦不想就那么着住进贾政曾经住过的地方,非要矫情的修修再说,邢薇就等一等,把被王氏毁了的名声在立起来,最快最有效的莫过于在族人里大行好事了。
她倒是想过去街上施粥,舍银子的干脆,可又记起书上说过此举有收买人心的嫌疑,反正族人都是贾家的,谁家有事情解决不了最终也会求到荣宁二府帮忙处理,还不如提前帮他们解决了,一举多得。
这不名声回来了,邢家首先得益,然后贾赦也兴冲冲的不用人请也从作坊回来了,还给邢薇带了一套几乎没有杂质的玻璃首饰。
邢薇看着这亮晶晶的通透的跟前世几乎没有两样的玻璃,心中莫名的也轻松起来,一直以来这位荣国府的当家人就把自己撂在了庄子上,家里的事情都由着她来折腾,倒是没有人干涉的感觉非常不错,可女人总是女人,缺个商量拿主意的,心里总是少那么几分底气,再说,就像她跟邢芸说的,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不心疼,可心里总是不那么踏实,如今这银子的主人回来了,自己原以为要遭到一番质问的,可看起来,自己似乎得到了承认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