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富人家里也不乏贪赃人命的,只要是人,都有权,钱,情的纠纷,有的人一笑而过,有的人努力去争,再有的人便想走捷径。说来还是穷人做事清楚少攀扯,犯罪伏法,杀人偿命,那些富人官员多狡辩,托情,找人冒名丁页,罔顾法纪。可他们一旦杀人放火,可就不是一条人命可以了事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时代,上位者说的话就是法,可以决断下面的人命,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都不惜踩着人命熬成人上人。
贾赦听了若有所思,他这三年里看不上那些多出来的杂税,只要不是上面的派下来的捐税,自家一律不添加任何名目的征收,即使有些损耗银子,也都是自家补上,加上地方上富户献上的“份例”,每年确实贴补进去万两银子有余,他是有挣钱的铺子不在乎这个,可后来的县令呢?谁做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就算是他们不捞不占,也得有银子来贴补啊,有句俗话叫做千里做官,只为吃穿,家里富裕的有几个会到小地方来做县令?跟他这样只为了做官倒贴银子的官员有几个?就是他妹夫林如海也说过他几次,张捷似乎也在看他笑话等他哭鼻子,只是他沉浸在百姓的奉承堆里没有清醒,这下被邢薇用人命官司一吓,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于是贾赦又把精力都投入到民生建设中去。
都说樵夫难为无米炊,就是做官也一样,贾赦把银子控制住了,老百姓们却有了怨言。
原来,淤县和茅县还有溪县本就是紧邻,溪县因为在上游,相对来说条件还好些,这也是张老太爷偏心,细心给自家姑爷挑的不好也不坏的地方,这样即使开了后门做了县令,提意见的也少。
只这淤县和茅县的百姓早就在羡慕溪县的百姓了,好容易老天爷开眼把淤县和茅县都并给了贾赦,他们也以为自己可以享受到溪县老百姓一样的福利待遇,等啊等,县令大人倒是也兴修水利,建设农田,开挖池塘等,干活倒都是有工钱可领。
可有些痞子或者老人也想学着跟溪县原来个别百姓一样去奉承贾赦几句得个赏银,却发现,不仅没有了,还会被贾县令给教训一顿,教训完了不算,还得家里出劳力去做工,——你都混到要饭的程度了,还不去做工挣钱?
尤其是那些老人拉着孩子去讨钱的,贾赦就会责备他们的子女,竟然饿着老人,亏着孩子,念在是初犯,暂不追究,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不仅淤县和茅县的百姓如此,就连溪县的百姓也发现县令改了作风,比以往更“抠门”了。
想要搭赏,可以,干活多了就有,干活多且质量好,加倍,于是那些手脚勤快能干的人越来越多,好吃懒做凭着嘴卖力的就没有了市场。
事有利弊,人有私心,风言风语的出来不少,在一些人的鼓动下,有一段时间工地上竟然招不到工人做活,贾赦气坏了,这是喂了一群白眼狼出来啊?
邢薇笑着摇头,这是威胁,看你没有人做活可怎么办?
不过,这事还真难不住人,三个县衙里关了不少人犯,都是那种够不上十恶不赦,流放杀头的轻犯、从犯,经过邢薇的建议,把他们以改劳动教育,然后以劳动成果报上级批准,或减轻处罚,或者免于刑事责任。
这个时代关押的犯人,没有门路有可能真的在里面关一辈子,虽然只是一丁点的小事,可三年县令一轮换,有的卷宗就找不到了,有的根本就没有卷宗,就那么被当时的官差衙役或者“上面”的人给抓了,就那么一关,连个手续都没有。
人谁不想自由,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进去的,个个都拼命做工,就是不冲着自由,只看着一日三餐每顿饭有菜有肉还管饱,他们就不愿意偷奸耍滑的再被关回去啊!
得,县令大人不仅么有被难住,还得了一批不用出工钱,只管饭就行的强劳力,这下三个县的百姓们傻眼了,得罪了县令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贾赦恢复了从前县令的各种杂税,虽然没有多收,可也没有少多少。
除了溪县的百姓有些接受不能——三年时间,他们已经被养叼了,以为只要有贾赦在,他们就可以继续享受各种实惠。
可惜,贾赦的报复很实际,贴出告示,有给面子的就交,超过一半人不响应,他立即辞职,次子前自然要找当初找他“借”过银子的人家要银子,当然,利息就当送的了。
这下溪县的百姓们炸锅了,原来县令大人“赏”的银子还是要拿回去的?茅县和淤县的百姓们也算是心理平衡了,原来做官的都一样,原来还以为这贾县令是个傻子?
相比交税还是既交税还要还银子,老百姓当然选择交税了,反正三年前都是这么过的,这三年下来,家家条件都好不少,不用挤都交得起,当然了,这三年间的县令大人既然没有提补交,大家伙都当他忘记了,一律免提。
个别心存侥幸的,家里又迎来了如狼似虎的公差大人,这些人也不抢粮食只抢人,反正工地有的是,就是缺劳力,你们既然愿意做免费的工,县令大人成全你们。
于是工地上又多了许多白工,想要回去,行,交税。
好吧,这一年溪县的税收超常征收,当然,除了正当上缴上去外,剩下的贾赦也不截留,他真不差这个,这样严厉只是方便以后的县令工作,也免得真的养叼了这些百姓。
升米恩斗米仇,他这还没有走呢,就已经出了这么多的白眼狼,不把他们打下去,可怎么是好?难道是他跟下一任县令有仇?
茅县和溪县穷多了,又没有三年时间养精蓄锐,贾赦便又出台政策,以工抵税,反正新开挖的工地极多,需要的人工更多,只要肯来的,不仅管饭,还有工钱,当然这工钱每个月会扣一部分税,剩下的才能拿回去。
老百姓算了一算,并不亏,至少还赚一天三顿饭,于是,也都收拾收拾上工地去了。
因他肯听别人的话,当地老农的经验只要可行,就能采取,这些人也会得到奖励,人多好干活,还有人出主意,就这么这,贾赦的三县工作齐发展,基本上是步入正常了。
辛苦也是有成绩的,淤县现在成了鱼,水稻,莲藕,混养生殖基地,茅县除了这几样,还有不少养牛羊的百姓。
不说税收翻了几番,前几年贾赦投资的钱也回了本,却原来是有些地实在太糟糕,拍卖都卖不出去,贾赦心急就自己买了回去,当然,因地太次,价钱并不高,这下投资起来也更舍得,不过一年功夫,又是鱼塘,又是莲藕菱角的,就有本钱收了回来,按这样下去,以后可比京城里的庄子都有的赚头,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可以有出息,可比京城冬天休眠的土地多了出息。
第二年却是个灾年,也是老天爷开眼没有在去年连阴雨连天。
也是因为去年休整了水利,虽然不是三县处处贯通,可到底是经受住了考验,上游和下游都有水淹村庄和死人的报告,唯独贾赦所辖的地方还算是平安。
“二少爷,你怎么来了?”贾琏一下了船就奔衙门,这雨太大,车轮险些就陷进了泥坑,好在越走路越平坦,路上行人也不如他在别处所见了那样行色匆匆,还有人不时的夸赞着父亲,都说是老天有眼让贾大人连任。
到了衙门一报名姓,可是把看门的吓的大吃一惊;“这大雨下的啊,您要是路上有个好歹,可叫老爷怎么活?”这句话可真是暖了贾琏的心,不管是不是出自父亲的口,总归还有人记得自己是贾家人。
从小到大都在张家长大,虽然没有人嫌弃自己不是他们家人,可越大越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感觉难受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