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桡扫他们一眼,径直走到柜前:“掌柜的,住店。”
掌柜的笑道:“好好好……军爷连夜赶路,莫非是有紧急军情?”
陈兰桡装模作样道:“不错!”
掌柜的道:“是不是那武魏终于动手了呀?”
陈兰桡问道:“你怎知道?”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多言,于是便把脸色放冷了些,道:“这些军机不能跟你透露。”
掌柜的忙点头称是,又问她是否要吃些东西,陈兰桡摇头,此刻正好店小二跑了进来,掌柜的便叫他领着陈兰桡上楼。
那楼下两个吃酒的大汉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楼梯口,才收回目光,两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神情间满是不怀好意。
陈兰桡赶了这半宿的路,十分疲累,见那店小二殷勤,就掏了一块碎银子赏他,叫他不要来打扰,明日绝早来叫她一声就是。
店小二千恩万谢去了,陈兰桡把门关上,也顾不上洗漱,勉强只把头盔摘了,便躺倒床上,呼呼大睡。
如此睡到半夜,耳畔似乎听到一些异样声响,她想要动弹,身体却好像累极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陈兰桡迷迷糊糊里想到曾有人跟她说过的一件事,顿时警醒起来,拼着全身力气自床上爬起来,却也不知道是身上武官的铠甲太沉还是如何,整个人昏头昏脑,手足如千钧重。
她毫无办法,情急之下,只好对起牙关,咬住了舌尖,一阵疼痛,整个人才恢复几分清醒。
陈兰桡蓦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骂道:“何方小贼,敢暗算我!”怒气交加,浑身的力气也恢复许多,陈兰桡用力拔出腰间配刀,怒气冲冲跑到房门处,把门打开,看向外头。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中了贼人暗算,这贼人必然是埋伏外头,所以才持刀出来一战,却没想到竟扑了个空。
走廊上空空如也,客栈里也十分安静,竟是什么鬼影子也没有。陈兰桡呆了呆,过了会儿后才又缩身回来,掀动鼻子闻了闻室内,持刀心想:“难道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回来,开始的时候还不敢放松,唯恐贼人在外头,抱着刀坚持了会儿,不知不觉抗不过睡魔侵袭,倒在床上呼呼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不亮,就有人来拍门,陈兰桡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赶紧查看自己周身,却见衣着整齐,刀还抱在怀里。
门口小二道:“军爷,您嘱咐小人让小人来叫的……”
陈兰桡扬声道:“知道啦!”忽然惊觉自己忘了藏声儿,于是又压低声音补上一句:“给我准备点干粮我要带着走。”
小二答应了:“洗脸水我帮您放在门口了。”便去忙碌。陈兰桡跳起身来,打开门,将水盆端起来,匆匆洗了把脸,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戴上头盔,便下了楼来。
因为太早,楼下并没什么人,只有掌柜的缩在柜台里,好像是因刚刚醒来,有些精神不振。
陈兰桡放眼四看,见没什么可疑,便放心大胆地走到柜上,取了干粮,结了账,店小二又把马儿牵出来,陈兰桡问道:“去庆城是不是翻过这座麓山就行了?”
店小二吃惊道:“军爷您要去庆城?那边可都是武魏的人马了。”
陈兰桡道:“当然不是,我就是问问你,避免我走错了路,误走到庆城。”
店小二这才笑道:“原来是这样,是小人愚钝了,不错,要去庆城,这山上却是有条近路,可是有名的崎岖难行,一不留神还会在麓山里头迷路……”
陈兰桡道:“这样好,行了,多谢你了。”
陈兰桡离开客栈,偏往山脚而去,跑了四五里地,忽然一皱眉,放慢了马速,侧耳往后听了听。
原来身后不远处,依稀传来马蹄声响,陈兰桡先是心惊,以为是云郡有人追来了,可听那马蹄动静,却不像是大批人马,只有单人匹马似的。
陈兰桡心中惊疑,扬头往后看了看,但山路弯曲,却只闻马蹄声不见来人。她一皱眉,当下扬手挥鞭,策马急急往前。
这边她走得快,身后的马儿却也跟着快,如此到了山麓脚下,那马蹄声竟未曾消失。陈兰桡有些焦躁,有心等待看个究竟,又担心是师神光叫了樊淮来追,如果是他,那她可也是打不过的……当下只好仍是往前逃,幸好她知道麓山上地形复杂,只要进了山,大概就能甩开身后的追兵了。
心念一转,陈兰桡打马上山,麓山到山腰为止,路径都算平坦,只在拐弯的地方有些陡峭,陈兰桡下马,牵着马儿饶了过去,见眼前霍然开朗,竟有一片瀑布挂在前头不远。
她半夜奔逃,又怀着忐忑在客栈睡了一晚,乍然见了这般景致,倒不由地让人心神怡然。陈兰桡深呼几口气,兴致勃勃地拉着马儿往前,谁知才走了十几步,就听到前方一阵嬉笑声传来,她仰头看去,却见前方狭窄的山路上,居然站着两个身材长大的汉子,生得都是凶眉恶眼,不似好人。
陈兰桡一惊,那两个男子也发现了她,顿时眼前一亮,其中一个大笑道:“好一个肥羊,竟撞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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