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脸一黑,迈着外八字步伐,就走出了宴客厅。
田大人好歹也是可以和萧弥坚平齐的辈分,如此被下了脸面,当下就有些不快。
萧景只好补救道:“我叫你去瞧瞧你妹妹,你怎能不和田大人说一声就走!”
萧景又给田大人赔礼,那老家伙便道:“无妨,无妨,年轻人血气方刚。”
说的是无妨,转脸便有了萧家三房,父子两个不对头的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什么武烈将军有了新儿子就苛待旧儿子,还说什么原本的萧家小公子又多了个与他分家产的弟弟,满脸都是不快的模样。
很快就传到了皇宫里,元亨是当做笑话来听的。没人能知道萧般若的心思,或许他懂得。
不过是长大了,烦恼多了,一听谁提起娶妻的事情,就像是拿醋在头上浇,又酸又蛰,还得强忍着难受,不叫外人知道。
笑过了之后,元亨发了许久的呆,而后赐了算盘、印章、匾额、弓、剑、戒尺,全部是纯金打造的六件宝。一共两套,表弟和表侄儿各一套。分别使人送到了萧府和高远公主府。
还特地给玉宝音捎去了一张琴,这不是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她的生辰了。
十一岁的丫头了,怎么还是个大小孩的模样?
元亨吩咐妥当了,就继续对着窗发呆去了。
***
一剑,一琴,一壶酒。
几时归去,做个闲人?
玉宝音得了元亨的琴,便觉他仿似在这样问她。
她只觉心惊,心道,那个混人……眼光倒是毒辣。转而一想,他又不是真的磕坏了脑袋,他的混不过是他的伪装。
元亨、萧般若、赫连上,她认识的这三个人,赫连上的心思最深,元亨的心思最广,萧般若的心思最容易写在脸上。
而三个人的命运……她同商轨学了那么久的相面,却是怎么也堪不透。
商轨便说,这是她离他们太近了,犹如在看镜花水月,看到的到底是真切还是不真切,谁又能知道。
“在我看来,元亨的寿命是个不长的,若我看到的只是镜花水月,那他就合该是个高寿的。”玉宝音坐在台阶上,瞧着花圃里穿梭的商轨,眼巴巴地道。
商轨抬起头来一笑,“这个你莫来问我。”
玉宝音不死心地又道:“我萧爹的面相看起来也是个短命的,可他的卦面上还说他能活到九十九。”
商轨知道他再不好好同她说话,她今日是不会罢休的,便道:“你不期望元亨早亡?”
“我与他无仇无怨,干吗要期望这个!”
“非也,非也,”商轨摇了摇头,“时值三国鼎立,总有一方率先破局。”
玉宝音叹了口气,“大周……也要乱了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玉宝音没好气地道:“不知就是不知,别在我的面前刻意假装高人的模样。”
商轨一噎,半天才缓过气。
从面相上看,元亨确实是个寿不长的。他的长相和她萧爹有三分相像,该长的地方没有张开,这就形成了不长寿的征兆。
玉宝音想,相面这门手艺,其实就是商轨的附加值。附加的东西,不是说一定不好,街头上乱转的神汉也说会相面,还说不准就不要银子,可是真正会的又能有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