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所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玉宝音答的坦荡。
赫连上的心里却难受的很,她若说怨他,他还会欣喜。不怨、无求,才是最可怕的。
他故意岔开了话题,道:“你幼时便问我要可以飞的木鸟,我带齐了人手和工具窝在你这偏院中做了数日,本以为等我将那木鸟做好,你也不见得能回转。如今正好,明日若是有风,我便带你去城外的高地试试,瞧我造的木鸟能否在天上翱翔。”
可以飞的木鸟,可以潜水的大船,比弓的射程还要远的强弩,是玉宝音幼时的三大愿望。
小的时候以为一定可以实现,后来便知那三样东西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的。如今会飞的木鸟陡然有了,玉宝音应该欢呼雀跃,可她只是很平静地道:“好,明日咱们再见。”
而后,她便踏出了房门,离开了偏院。
幼时的情谊最真,本以为永远都不变的感觉,若只是变淡还好,怕就怕像她和赫连上,变得很奇怪。无法亲近,又无法决裂。
玉宝音做了一夜的梦,一会儿是她在天上飞,一会儿是飞的好好的木鸟陡然消失不见。
她是被慧春给叫醒的,一瞧此时,天才大亮,便道:“姑姑,今日没什么事情,让我再睡一会儿可行?”
“我也想,可是小公主,上公子已在外头候着,说是有事情要同小公主讲明。”
有时候慧春的温柔,是连她娘都比不上的。
玉宝音拉着慧春的手,不情不愿地起身。
就听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慧春一转身走了出去,便听她不悦的声音响起:“上公子,小公主正在起身,究竟是什么事情,公子连半时也等不起?”
“等不起,莫说半时了,就是眨眼的功夫我也等不起。”
玉宝音满肚子狐疑,心说放个木鸟而已,何须如此着急。
她罩了件外衣,披头散发地走了出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赫连上瞧见她,便长出了一口气,没头没尾地道:“我知道你一定对我有所怀疑,可我还是要说此事我真的不知情。”
玉宝音更加狐疑:“到底是何事?”
“皇上驾崩,太子登基。”赫连上的声音低沉的要命。
顿了一下,他又道:“不出意外,你的探子就在前院候着。我若不抢在探子的前头说明,恐怕你连说话的机会也不会给我,我说的可对?就是现在你也依然觉得我不可信,可我与赫连净土,还有赫连翔和赫连懿,我与他们相比,哪个更值得你相信?还有,皇上的身体一向康健,是突然暴毙。”
有些事情总是来得这么突然,让人一下子就没了招架的力气。
原先她爹没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而今她那不怎么有出息的舅舅驾崩,她是震惊的。
玉宝音红了眼睛,没有觉察就抬高了声音:“你的意思是九岁的秦冠杀了亲生父亲?我不相信!倒更相信是赫连净土害死了我舅舅,改为拥立听话的小皇帝。”
“有区别吗?不管是谁,皇上已死。”
“有,秦冠是个比他爹还不听话的。”
“就算如此,你要如何?发兵建康?”赫连上忽然就软了语气,“我劝你不要去。太子冠虽是个不听话的,却是个知道什么时候能伸什么时候能屈的。若当真是赫连净土害了皇上,此时只怕你不回不能就此除去,你若一回,岂不是正中他人所想。”
☆、82|于
话是那样说,可玉宝音的心里堵的难受。
若她没有鼓动她舅舅讨伐秦寒,她舅舅此时还会呆在长安,虽说活的窝囊,但绝不至于丢了性命。
还有秦冠,小小年纪才从秦寒那个狼窝里出来,便又沦落到虎穴之中。此时此刻,就算她曾经很生他的气,如今也是满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