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昨晚来买的。”
她说要去问店长,便接过花盆,朝里屋走去。
我扫了眼还在看花的阿真,独自出店点了根烟。我瞧他很喜欢植物的样子,不禁想起了我爸。
我爸是多肉爱好者,家里的阳台上总是养满了各种植物,全是我妈留下来的。我妈说我爸这人特随和,不仅开明健谈,对任何事都拿得起放得下,就差把我爸夸成神了。
我依稀记得,我小时候曾被大孩子欺负。我爸会扮成各种英雄,帮我把他们赶跑。除此之外,就是噩耗传来的那天,我妈对着电话哭诉,不停地询问为什么没找到我爸的遗体……
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我爸车祸旁的那片河流。
我很清楚我爸已经走了。和左一寒的事故不同,当时车上的许多人都没找到。流水是无情的,会淹没一切。
“出来抽烟也不叫我。”阿真掏出打火机,对我嘟起嘴。
我还真像个孙子一样,把烟塞进他嘴里。他一打燃,就站在门口发笑。我跟他聊了唐檬的事,他说我男女通吃。
“别跟我瞎扯淡。”我笑着怼他,“唐檬也喜欢你,她是个很好的学姐。”
他把烟头一扔,吵着要回家睡觉。唐檬出来了,身后跟着老板娘。
我立马迎了上去。
老板娘说昨晚只有她一个人在看店,还说:“确实有人来买过花,就是这盆黑法师。”
我让她回忆时间。她想了半天,才说:“很晚了,大概3点左右。”
我心想这么晚,那个时候,我和阿真都开始打呼了。我连忙问她,买花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老板娘的表情有些犹豫,说:“难道不是你们买的吗?”
阿真在我身边偷笑,看来他依然认为是我买的。我便告诉唐檬她们,这是我们收到的礼物,没有署名:“而我只想知道,是谁在恶作剧?”说罢,我瞪了这小子一眼。
老板娘揉着太阳穴,偏头看向左边:“说来也是个怪人,但我很肯定是个男的。”
她告诉我们,这人是奇葩中的战斗机。大半夜来买花就算了,还捂了个严严实实,从头到尾一身黑,不仅戴了黑口罩,还顶着个棒球帽。
说到棒球帽,我下意识扭头看向阿真。那晚在天台,他就是这副打扮。
“他还戴着墨镜,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适合夏天的部分了。”老板娘朝阿真滑稽地一笑,“肯定不是他,买花的人个子更高。”
她继续发表演讲,说那人还买了几束玫瑰,全程没说过一句话:“他走路的姿势绝对是个男人,我见他朝学校后门走去了。”
学校后门?正是小区的方向!
我定了定神,看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但他不想被别人看清脸。
阿真打了个哈欠,说:“所以,他只要再戴个熊猫面具,就可以去彩票中心领奖了?”
老板娘被他逗笑了,还夸他是个乖宝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想起来了。”老板娘转脸瞧着我,“他穿着一双小白鞋,就和你们平时穿的一样。”说罢,她进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