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阳哭笑不得:“你娘傻得冒烟,你可别学她。”
洞府内,孙擎风低着头,有意无意地往外瞟上两眼,就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薛正阳的事,又或是紧张地准备接受他的检视一般。
他把砧板往窗边一放,挡住他们。
外头空地上,金麟儿站的远远的,伸长了手拿香去点烟花。
薛正阳嗤笑:“怕个什么?”
金麟儿煞有介事道:“会炸的!”
薛正阳躬身握住金麟儿的手,带他把爆竹点着,道:“越是凶险时刻,越是要冷静镇定看清敌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大哥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没教过你?”
爆竹噼里啪啦地响,像条离了水的大金鱼,在地上蹦来蹦去。
“教是教过,学也学了,可我太笨没学会。”金麟儿好不容易才能见薛正阳一面,抛出自己心底的疑问,“师父,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知难行易。我是觉得自己会越看越害怕,反而自乱阵脚,不如不看,求个心安。”
火光熄灭,爆竹燃尽,风中满是硝石的气味。
薛正阳一下就听出了金麟儿的言外之意,云淡风轻道:“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何故常怀忧虑,止步不前?俄而回首,碌碌半生,马齿徒增,不亦悲哉!”
金麟儿点点头,翻出来一个烟花筒,摆在地上放好。
薛正阳:“想做什么做就是了,譬如为师,想修道,携家带口就上了华山;想闭关,天子号令围攻青明山,当个屁放了。你想学武,那就勤勉修习,学不成是天资鲁钝,用不好是心术不正。天资鲁钝无药可救,心术不正仍能改邪归正。”
这想做就做的脾气,怕是在祖孙三代间一脉相传。
金麟儿自己拿起线香去点烟花。
引信碰到香火,瞬间燃烧起来,烟花窜至高空,像红日在夜空中炸裂。
金麟儿两眼晶亮,捂着耳朵哈哈大笑:“多谢师父指点!”
薛正阳许是闭关久了,没人说话,骤然从洞府里走出来,就拉着金麟儿问东问西。
堂堂一派掌门,啰啰嗦嗦像个寻常老头儿。
堂堂魔教教主,乖乖巧巧真就是个乖孙子。
薛正阳问过金麟儿读了什么经书,学了几招剑术。金麟儿明明没把跟朱焕的冲突告诉他,他却早已知道,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若再对上朱焕,不必留情面。若是被人欺负,定要打回去,生死勿论!有我给你撑腰,知不知道?别人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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