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道:“王臣。”
他这样说,越发激起副将的好奇心,问道:“官居何位?”
何容锦愣了下,一时答不上来。他的官位是齐契王和闵敏王封的,在阙舒面前,他似乎不是阶下囚就是刺客。“你……有酒吗?”
这次轮到副将愣住,“什么?”
“酒。”何容锦舔了舔嘴唇道,“最好是女儿红。”
“军中有严令,不得饮酒。”副将皱眉,更吃不准这个人是何来头。
何容锦叹了口气道:“是啊,不得饮酒。”可知道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他嘴巴淡得冒火,恨不得拆一块木头下来啃。
塔布突然从帐里冲出来,拉起何容锦就往里走,“将军,王到处找你。”
何容锦拐着腿被拖了几步,感到一阵钻心的痛从脚底传来,不由甩开他的手道:“我自己走。”
塔布不以为意,帮他掀帐帘。
这个举动让帐篷里外的赫骨和副将都吃了一惊。塔布是浑魂王的护卫队队长,官职不高,却直属于王,除了阙舒之外无人能差使他。他的这番举动虽是无心,却更凸显出何容锦身份不凡。
帐内弥漫着一股药味,阙舒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有何容锦进来时才振了振精神,抱怨道:“你去了哪里?”
何容锦道:“找酒。”
阙舒叹息道:“军中无酒。”
何容锦道:“现在知道了。”
阙舒对着赫骨道:“你去外头找两坛子女儿红来。”
赫骨诧异地瞪大眼睛,须臾道:“是。”
“等等。”何容锦强忍住要爬到喉咙里的酒虫,道,“军中不得饮酒,如何能因我而坏了军纪。”
阙舒突然笑了,“军中不得饮酒的铁律还是你发扬光大的,西羌人嗜酒,以前可没规定得这么死,只是大战前夕不得饮罢了。”
何容锦颇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报告将军,前方有紧急军情!”
赫骨顾不得阙舒在场,忙道:“速速呈上来!”
小兵呈上军报,赫骨脸色大变。
阙舒沉声道:“何事?”
赫骨道:“确珠纠集十万大军压境,察隆大人节节败退,很快就会退到西羌境内。”
阙舒脸色陡然一变,变得十分微妙。之前他还和察隆高高兴兴地说攻打突厥之事,没想到一转眼突厥已经打上门了,何等讽刺!
“赫骨!”
赫骨与何容锦同时动了一下,不过赫骨是光明正大地说了一声“在”,而何容锦仅仅抬了下眸。
阙舒猛然反应过来,神情尴尬地看向何容锦。
气氛一时凝固。
赫骨迟迟听不到阙舒下达命令,不由错愕,暗道:战机稍纵即逝,怎容得半分拖延?只是阙舒是他的主子,他心中再多不满也只能暂时按捺。
阙舒很快回神,“率两万兵马接应察隆,退守青峰城。”
“是!”赫骨领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