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到剧烈刺痛,生生逼出些生理盐水。阳光照射在白皑皑的雪上,白雪将光线反射给太阳,看着雪原就像是望入一片疯狂闪烁着光芒的钻石海面。气温很低,每次呼吸,呼出的二氧化碳都会迅速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徐泗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迈出了第一步。他穿着藏青色的厚重的冲锋衣,背着能把他压垮的滑雪装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他提前预订好的小旅馆走去。
旅馆就在山脚下,离车站很近,徐泗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就到了,这家旅馆真的很小,总共才六个房间,现在是滑雪的旺季,徐泗很幸运地抢到了最后一间。
丁零当啷一阵脆响,徐泗在门口风铃的迎接下踏进旅馆,迎面便扑来暖洋洋的热气,这是醇香的咖啡味和壁炉燃烧的木炭味。
老板是一位胖乎乎的老妇人,红鼻子小眼睛,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让徐泗想到列车上坐在他隔壁的小女孩的祖母。
“先喝杯热咖啡吧。”老妇人把一杯用搪瓷杯装着的咖啡塞进他冻僵的手里,才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叫我勃朗特太太就好。”
丁零当啷又是一阵风铃声,徐泗循声望去。
“先生,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勃朗特太太扒下她那金丝镶边的老花镜,挂在鼻头上,提高了音量,“先生?!”
徐泗被这中气十足的吼声惊了一跳,手中的咖啡也溅出来几滴,落在那锃亮的柜台上。
“什么?”
“身份证,先生。”
“哦。”他连忙掏出钱包,手却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拔了几次才把证件从钱包夹缝里拔出来。
勃朗特太太用纸巾抹去咖啡残渣,接过证件,抬起眼镜看向门口,那位漂亮的年轻人正在朝柜台走来。
“抱歉,年轻人,今天的客房满了。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但是据我所知,附近的旅馆都生意爆满,你可能要走得远点。”
“嘿,霍勒医生。”那位年轻人全然没有听到她的建议,他热情地朝她刚刚接收的房客打招呼。
原来是熟人。老妇人撇撇嘴,低头专心做自己的事。
徐泗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转过身,“嗨,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
尤西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薄薄的防风衣,似乎不怕冷。他摘下他那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棕色大毡帽,露出金黄色的头发,那张脸一点都没变,依旧那么年轻帅气。虽然只过去了两个月,徐泗总觉得他们一别数年,此刻连眼神都不能坦然交汇。
“我每年都会来这儿。”尤西把毡帽放在柜台,在高脚凳上坐下,问老板要了一杯热可可,“倒是你,霍勒医生,你又不会滑雪,怎么会在这里?”
“人总不会一出生会就滑雪。”徐泗笑了笑,“再说,你不是答应了要教我吗?”
“万一你没有遇见我呢?”
“那也没关系,多摔个几次,自然就会了。”
“哈哈哈。”尤西爽朗地笑了起来,“米凯,你对自己真有自信。”